雖說西漠相比於其他地域民風要彪悍許多,可彪悍的民風和惡劣的環境往往相關聯,這說明在這個地方要站穩腳跟更加困難,這一點,顯而易見。
極有經商頭腦的王老六,在遼鎮裏紮根了這麼多年,也才隻等到這麼一個發財的機會,如此大概可見一斑這困難程度之高。
而王老六之所以要死死守在遼鎮邊上,是因為一個承諾,他王老六雖說不是一個君子,但骨子裏確實是一個硬漢,當年他答應過一個人要在遼鎮等他回來,於是他就始終等在這裏,從他進遼鎮的那一刻他就發誓,一天等不到那人,他一天不走,一輩子等不到,那在這生活一輩子,好像也不是什麼太苦的事兒。
今天,他終於等到了他要等的人。
王老六口中的旱煙抽了一口又一口,房間中彌漫的煙霧已經說明他為了平複這一口氣已經抽了許多煙,看著他的那個男人在這嗆人的煙霧中,眼睛都沒有眨一下,隻是帶著些許玩笑一般的意味,看著眼前的這個漢子。
“三兒,辛苦了。”男子伸手拍了拍王老六的肩膀。
王老六的眼睛有些微紅,他開口道:“不礙事,就是他娘的這眼睛被煙嗆得有點難受,這麼多年啥好的習慣也沒養成,就是這旱煙哪,抽上癮了,一天不抽,這心裏就不痛快。”
倆人之間沉默了片刻,男子開口:“還是戒了吧,這口氣兒順了比抽啥都管用。”
將手中的旱煙杆子放下,綁起來放入懷中,王老六咧嘴笑了笑:“這話說得也對,這口氣兒哪,要是不順,那抽多少都沒啥用,薛哥兒,你終於回來了。”
王老六用力的抱了一下眼前這個如今被整個西漠人都敬愛的神醫薛三,心中有無數話語欲開口,卻又被自己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當年薛三由於修煉的功法是魔教中的《血魔大法》,也是那殺神眼中的邪門歪道,故而慘遭無當軍的追殺,可他命好,被苦根救下了,但剩下的那七名同樣修習了些許邪功的護法,卻大多慘死。
王老六是幸存的護法之一,原本排行第三,原名蕭瑟,綽號蝠王,修煉的是《魔蝠功》。
其人被稱為魔教中的輕功第一人,說的俗氣一點,就是最能跑的那一個。
可在當年無當軍的軍鋒所向之下,即使是最能跑的,也逃不過身負重傷的下場,在一次絕境之中,他被同樣受傷的薛三給救了下來,王老六便答應薛三說可以答應他一個承諾。
於是就有了這遼鎮中的苦苦等待,他隻等來了薛三一次,那一次薛三才剛開始四處行醫,他用那銀針化去了王老六修煉的《魔蝠功》的隱患,自那次起,王老六才真正踏入天境,可他依舊不敢輕易動武,因為他生怕動武之後,又有丟失神智魔性大發的下場。
他深知他是一個罪孽深重的人,並且他不知道薛三究竟要他幫什麼忙,於是他隻敢在遼鎮中等著,那個叫肖若若的女子芳心癡許,他怎會不知,隻是他實在不敢答應。
這些年來,他暗自聯係上了一些往年來到遼鎮中的魔教弟子,那些人中,他將原本就忠誠於他的人安插到了西漠各處,也正是因此,他才得知魔教重新開山的事情。
“薛哥兒,你就說一聲要我蕭瑟幹啥,既然當年答應你幫你做一件事,我自然敢拋頭顱灑熱血,那些個西漠中人,或許也好久沒有聽過蝠王這個外號了,我不介意讓他們腦中再想起這個名字。”說罷,王老六舔了舔嘴唇,但他的眼神深處,已經沒有了當初的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