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04原來是你(1 / 2)

是夜微涼,祁朔靜坐窗前,話語徐徐不斷,腦海不斷回響的全是熟悉。

“……有些東西哪怕禮法,情理全都占上風,卻也不一定事事順遂人意,這一遭的運氣差強人意,卻也隻能暗裏運籌帷幄,方驚羽是不會助太子的。”

楊勒看著拈著黑子往外放,摩擦著胡茬接道,“是太愚鈍吧。”

祁朔不知該接何話,心中莫名的驚詫楊勒的自然,十年的屏障於他倆好似無物,毫不避諱,也從不遮掩,對啊,比應該這樣麼,他們之間又有什麼好避諱的,現在早已經同一個戰壕的戰友,可他始終不敢表現的太親昵,害怕行差踏錯。

張喬權當祁朔已經自行進入了主公的角色,自己這個謀士隻管分離利弊謀劃全局就好,“太子的身後隻有皇貴妃,皇貴妃的母家,”張喬看了看暗冊笑道,“南秦。”

楊勒驚說,“你別嚇我,他不是趙君的表妹?”楊勒看著暗冊也不禁訝道,“你這冊子寫的甚是隱晦。”

張喬說,“好用就成,眼下,他不是收了我就是除了我,如果三賢裏,但凡一位在他兒子麾下他都不會做這般動靜惹人懷疑。不過,三哥現在不宜出麵,就如我們之前商量的,現在的三哥就是靶子,無論爭還是不爭都不會獨善其身,太子暗裏的眼睛不夠,易儲之事隻怕謀算的人不在少數。”

“我之前也愁心這個,三哥連個明麵的掩護都沒有,明槍暗箭都得防。”

“沒有防護,就要積極製造防護。”

楊勒問,“此話怎樣?”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可這些王子又不是傻子,平白的攛掇兩個陣營廝鬥有損我大昭實力,攘外安內,隻要攥住了兵權,看住了宮闈,任他們上房揭瓦,嘩眾取寵。”

“你是說讓三哥再出關戍邊?”

“我隻是想,咱們該去找皇上喝喝茶,是吧,三哥?”

祁朔隻聽到,咱們,故作淡定的點了點頭。

“噗哈哈哈,我看啊,是三哥還沒適應這種節奏,不過也是,這種圍桌敘話的感覺真是太好了,以前是一起商量著怎麼整老師,那時候是三哥積極,現在,是商量著怎麼謀事,小言出去一趟長本事了,真好。”楊勒的眼睛晶晶亮,情真意切的話語讓張喬動容,這就是他們之間的兄弟之情,思念起於分別,感懷終於相逢,這份悸動應該稱之為——高興。

“嵇康,你現在還想跟我說他是個普通的,誤打誤撞重生的魂魄?”周乞看著水鏡,怒從中來,“這樣的說辭,你打算誆騙我到幾時!”

嵇康還是悠閑地搖這一把折扇,畫盡四時,在閻羅殿更是飄散著一股塵風。“你急什麼!她這點說辭又怎麼了,遑論人間那般教育,就是個中等人也能略知一二。說這人分三六九等,上等人談智慧,中等人談事情,下等人談是非……她隻不過是在談事情罷了,若要真是個人精,又怎能逃得出生死簿的朱筆玉判……”折扇半掩,嵇康笑意的卻越發大,瞟到周乞氣飛的的胡須,才收斂的咳兩聲,“老哥,你且放寬心,這樣今天的活全包了!”說完就哼著小曲走了。

周乞不知是該勸他收斂還是放任自流,看著那波瀾不驚的茶眸,總覺得嵇康的性子越發怪異了,人世轉圜幾千年,可他還是活在那一天,那一刻……

“牛頭馬麵。”

“屬下在。”

“多派在外麵的人手,總讓孟言的魂魄失蹤不見也不像話,權且裝裝樣子。”

“是!”

“今兒為什麼說是沐策給的暗冊。”

嵇康翹著二郎腿,一派玩笑的意味。

張喬遂從桃樹下踱步回藤椅,“不然,你想我怎麼說,要我,說實話?”

兩人的雙眸在暗夜裏火光四射,轟隆隆的雷鳴應運而生。

張喬笑出了梨窩,“哈哈哈!”

張喬不傻,倘若吐露實情,就會因會**,異端邪說不容於世間,更何況在這個時代,還存在著三個傳說——天機謀,合虛卦……好詭譎的契約,哪怕一時不慎作死了自己,連這都會觸點重生!

“張喬,我不得不承認,作為一個小不點,我確實低估你了。”

“嵇康,我也不得不承認,你這樣的手腕,隻怕這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這就要看看你的腦子,轉的快不快了,而今,你還隻去過一次,怕什麼!”

“我怕老大你給我使絆子,無故栽贓啊。”

兩個人都是極近的距離,一攻一迎,鼻翼竟不容一指。明明是極曖昧的姿勢,孟言的身心,張喬的魂魄,卻全副武裝,他們兩個人此時無比貼合,都知道,眼前的這個亦敵亦友,不好對付,自己身陷囹圄,這個人可要負全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