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7偷梁換柱(1 / 2)

一到傍晚,軍士們壓抑了一天的疲憊得以釋放,以作戰單位圍坐在篝火四周,喝酒唱歌,就跟聯歡晚會一樣。但張喬很清楚,總有一些不懷好意的試探,或近或遠。私心裏竟然還有一點期待,與思慮周全的人過招還是從未有過的體驗,或成或敗,最差不過現在,凡人都是怕死怕敗,而自己,好像超脫三界之外了吧……不屬於完全意義上的人,不隸屬完全意義上的鬼……

篝火一麵,探子正積極彙報工作。

“……隻聽聞孟小公子胞妹病逝,失妹之痛,三人各自離京,元帥同副元帥到西北戍邊,孟小公子輾轉鬆嶽書院,十年杳無音信,三人也並無書信來往,隻是昭駿之亂以前,孟小公子在往生坡墜河,幾經生死邊緣,三人這才團聚,往後就是孟小公子奉命助軍南境,這昭駿始末末將倒是沒打聽清楚,人派的太往南了沐王府也會有所察覺,就是聽說這兩人關係匪淺,花塢之行也處在一塊。”

苟勝看著篝火對麵斑駁的人影,不禁凝思,十年互無往來,換人易物也未可知,又或者,是這平亂出的變故?生性沉靜,是會當淩絕頂藐視眾生,還是淺薄無知從未開竅?不管怎麼說,殿下在這個時候出京,都是敏感的,稍有不慎,都會給殿下自己,給西北軍帶來覆滅的災難,而那個禍源說不定就在眼前……

禍源往往是被忽略的,可以是未知,也可以是無知。

來吧,孟言,看看你是否真是經天緯地之才!

張喬看著苟勝所處之地,一時不察就嗆水了。心裏總寒顫不斷,刺激的心髒都快跳出來了,是緊張,也是期待,楊勒幫他擦著胸前的水漬,隻見孟言眼睛炯炯有神的盯著篝火底部,拿碗的手自然而然的閑搭在交疊的膝蓋上麵,任憑碗中的剩水肆意流淌,不一會就印下了一個圓形的印子。

“喝水你都能走神,成天想什麼呢!”

張喬笑了,“想——對麵怎麼放狗咬我。”

“哈?”

張喬仍舊目不轉睛,“在沒開局以前,誰看誰都不順眼,我猜,現在那個人看我就極其不順眼,想幹點什麼呢?以前,想研究一個人,總要從觀察開始,然後是有意的接觸,試探,還有一種,就是收集情報,然後——”

楊勒見他自顧自說的順溜也沒打斷,聽不到仨瓜倆棗的,還是很配合地問,“然後?”還沒問完,就被一道道人影覆蓋。

張喬笑了,神色自若,充滿了友好,“各位壯士,有何賜教?”

祁朔從帥帳內出來,遠觀就是一副“猛虎下山”圖,他完全看到,四五位猛虎將出列向孟言走去,一字排開,明明白白的挑釁之姿,回首看苟勝也是認真觀戰的模樣。每當新人到軍,軍中資曆老的總會祭出殺威棒,一來試試水平,二來立立君威,雖是點到為止,但也有十天半月下不了床的,有苟勝在其中調停,倒也不害怕積怨影響軍心,對這種事,祁朔向來是聽之任之,有時候自己也會赤膊上陣,都是熱血的年輕兒郎,抒發一下過旺的精力也無可厚非。

苟勝沒有動,想必是期待小言的表現,但小言的身體?剛剛邁出去的步子不禁又停下來……

孟言好像往這邊看了一眼,幾近拆解動作一般,緩慢地從地上站起來,這其中又引來不少哂笑,楊勒像是要發勇鬥狠,被孟言擋下。

張喬彈了彈身上的草灰,頗含磁性的聲音極具陽剛,“我們,比劃些什麼?”

帶頭的大將,並不覺不妥,“刀槍棍棒,十八般武藝,任憑小孟公子挑選!”嗬嗬,好一個小孟公子,氣若洪鍾,確實是軍中莽漢的形象,伴隨著一陣陣大笑,張喬從容不迫地拿出一柄短刀,總是陰曹地府走過一遭呢,破刀子也能鍍層妖。

“小孟公子,真不知你這一把水果刀,是真自信,還是……”

“嗯,尺有所長寸有所短,將軍請賜教。”張喬說完,雙手負立,小刀掩於袖中,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恬淡的氣澤,就連應戰的將軍都不禁認真起來。“那就請,楊副帥做個公證人吧……”千篇一律的場麵話好像不是由自己的口舌而出,張喬甚至有空分心在想,場景幾近相似,當初方驚羽也是這般,冷眼設套,因為自己弊作的自信。

“哥,你別想了,怎麼可能點到即止,將軍也是看得起我,沒有赤膊上陣,既然將軍用槍,不如我們就比試,何人先受傷?”

“好!”

隻怕一會開打,電光石火間自己就會下不來台,孟言自小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秀才郎,怎會舞蹈弄棒?苟勝想拿這個試自己的計謀,可——自己好像可以反其道而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