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老大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走了,喬老八卻在眾人離去掩身後,輕輕地摸了孟言的小手,**地笑著走遠了。
喬淼還在送客,張喬隻得自己怒瞪對方一眼,喬老八卻又走到喬東麵前,不知道說了什麼,竟讓一個大小夥子麵紅耳赤地盯著自己!
“……東兒……若要是我……”,喬八爺卻轉而高聲吟誦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麵對如此剖白,喬東即刻臉紅,“六姐得覓良人,弟弟甚歡,就不再叨擾了。”
喬八爺眼神猥褻,讓張喬甚是惡心。隻是走了走與喬淼寒暄過,便速速離去了。
另一邊,喬東的心還在一句詩上。
“東兒,你在想什麼?”喬淼看到喬東癡傻的模樣,便過來詢問,“怎麼,你八叔有嚇唬你了?”
“不不不是……是我,東兒,”喬東左右說不出內心思緒的掙紮,便匆匆地奪門而出。腦子裏不斷回響著喬八爺的話——性柔和,善為媚,香膚柔澤,素質參紅,東兒,若要是你八叔我,定會行而擁之,舉繡被而覆之……
喬八爺口中的哪是經世三賢孟言,分明是金錢線裝的歡人!
世家大族盡是坐擁金銀細軟的高粱子弟,成日裏無憂無慮,聲色犬馬,酒池肉林,這其中就有包養些貌美的孌童伶人的,同車而乘,同榻而眠,撫琴舞月,情脈意孜,琴瑟和諧……
香膚柔澤,素質參紅……
哪怕是初見如叔伯,也會為孟言的容貌傾倒。
是那一脈山林學風,哪怕身處十丈紅塵,仍仙風遺賢,未遂風雲便,一腔恣遊狂蕩,自碧林修竹而來,白衣卿相,陰險詭譎不過是丹青屏障。孟言不同於苟勝,他身帶著一份超然塵世的仙風道骨,不被世俗章法所束縛,說是豐神朗朗卻又邪魅張狂,明明字字誅心漠不關心卻在點滴小事上溫柔如水……
喬東不禁懊惱,孟言啊,你到底是敵是友,是魔是仙……
另一邊,嵇康遁雲回府,心情不自覺的歡脫。
周乞見不得嵇康那嘚瑟樣,便問道,“玩脫了?”
“怎麼會!”嵇康仍舊一派翻箱倒櫃的模樣,“當年,天機山送的賀禮你還存著麼,我覺得是把扇子,你放哪了?”
周乞挑塊空地在旁邊坐下,“我怎麼敢明打明留著,興許都燒了吧,你找這個幹什,怎麼要送給張喬?”
“哎乞哥,你知道麼,大昭那個幽陽穀又出事了!”
周乞不禁翻白眼,自家地盤莫名其妙出事有什麼好激動的,“昂。”
嵇康又抽塌了一個架子,暴起了一陣陣灰塵,“當年天機山墜落,天機子散落十億凡世,五千年一輪回,五千年一轉生,相遇覺醒幾近無望……”
“幾近無望,還不是被你給找著了。”
“哈哈,那說明我也是挺聰明的!天機子終究也不是混沌無物,隻要肯稍微花點心思,也總會找到一點蛛絲馬跡,”正說著,嵇康打開了一個老舊的桃木盒子,一把蘇工扇子映入眼簾,南工巧製,藤縷雪光縈繞綠檀的扇骨,隨著嵇康徐徐打開,一股悠然的香氣飄入口鼻。
嵇康端詳著,撫摸著,生怕弄壞了似的,舉止輕柔,目不離扇,一眼柔光。
周乞回想起,這是當年秋收祭天,張卿綰代天機山贈送的賀禮……
“你還沒說完呢,這是要往哪去?”周乞見嵇康搖著扇子就要出門,不禁出言製止。
雖然五方鬼帝各有司域,掌管一方陰陽,不必事事請報上聽,但按照周乞的性子,事情不分條列款按部就班地完成,他總是心心念念的不安生。
“老哥哥,你這個人真是無趣!”嵇康轉身回道,“那我就給你指條明路,但你隻準看著,不能妄動壞了我的局!”
周乞從善如流地點頭。
“天機子就是喜歡摻和一些玄幻怪誕的事,用他們自己的話說,‘就是事分成敗,好賭成性,遊戲人間’,所以,隻要給他們一個餌,誘惑他們,吸引他們的興趣,他們就會自然而然的投身到其中來,哪怕,他們絲毫沒有覺醒!”
周乞不禁膽寒,這無疑是玩火**!
“康弟,若真是管用,你召集來的就不是一個,而是一群,一群天機子能做出什麼誰也說不準,當年曆屆天機子下山試煉,也有掌門無錯明嚴禁令,一事不予三人,就是避免天機子的諸多立場引發生靈塗炭!”
天機子,好像脫凡於六界,代代幹涉天地陰陽,卻從不置身其間。
這十億凡世,竟好似為他們搭建的擂台比武場一般。
同一代的弟子比試試煉,一世也不過對立兩人,直至最後,這一條禁令都不曾有過改變。
“你想不讓我插手也可以,隻要你能穩得住。記住,康弟,一旦有關抱犢山,我便不會再跟你講情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