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惱怒的便是,言而無信,出爾反爾。
可此時,去沒有人去關注這個問題。有時候安危更勝於信用。
待到三人疾行而來,卻看到喬坤病患在床的光景。
一派浪蕩公子的裝飾,喬東覺得單單是這屋裏的擺飾都會讓祁朔將人在心裏千刀萬剮!他自己叔叔的名聲他也不是不知道,這樣張狂的性趣,任誰見了都會腹誹一二,更何況是剛正不阿的正人君子?
喬東代而問道,“管家,我八叔這是怎麼了?”
管家道,“孫少爺不知,我家老爺昨天回來後,夜裏偶感風寒,現下正讓郎中瞧著呢。”
楊勒冷哼,“偶感風寒!我看是積重難返了吧!你看他麵色枯黃,哪裏像是偶感風寒,小老頭,從實招來!你家老爺是不是搶了人來!我兄弟要是少了半根毫毛我拿你是問!”
管家惶恐萬分,竟也有條不紊道,“將軍大人在上,小老兒如何誆騙,老爺確實是一病不起,前日還同幾位當家的吃飯喝酒,這晚上不知怎的就這樣了,將軍兄弟找不見,怎生懷疑到我家老爺身上,若真是有人看見,小老兒也要問上一問,我家老爺這病也很是蹊蹺!”
楊勒平白被嗆聲,隻想上前動手。
喬東急忙道,“管家,將軍的兄弟可是孟先生,你當真沒見過?”
管家道,“那都是些天之驕子,又怎會貴步臨賤地,這關中程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我家老爺的脾性,孟先生是人中之龍,定然是瞧不上眼的。”
祁朔冷笑道,“且不說你家病主,倒是你這奴仆話說得滴水不漏,真叫人稱奇。”
管家道,“主人受人疑心遭貶,身為奴仆理應維護。”
“那你還真是忠仆啊!”祁朔看了看屋內的觀景,已無半分蛛絲馬跡可尋,“喬東,既然你叔父病重,你可要好生探望照顧。”說完,便同楊勒騎馬走了。
路上楊勒問道,“三哥,怎麼辦!”
祁朔咬牙道,“就是此人。”
“那我們回去拿人。”
“不可,你看他那忠仆,隻怕他早已準備的萬無一失了。我瞧著喬坤也沒占到便宜,可能又生了什麼變故。”
楊勒問道,“變故?你說是小言自己跑了?”
“這個不清楚,可那喬坤的模樣一看就是藥石無醫,沒叫人看過也不知道是否中毒,若真是貴人相助還好,要是仇人來尋……”
不用祁朔點破,楊勒不禁想到孟言下山遇襲,這次會不會又是上一次的殺手來劫持還未可知。
等到喬淼趕到的時候,隻見到祁朔楊勒二人遠去的身影,她也顧不得許多,便直直地疾步入堂,看到喬坤的模樣也不禁一顫,心中許多心思轉圜,隻得問問眼前的管家,“這到底怎麼回事!”
“老爺偶感風寒……”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用這謊話騙我!李福!你真要弄得我喬家家破人亡才甘願麼!”
管家,顫顫巍巍地跪倒在地,“六小姐,你救救老爺吧……”
喬淼恨不得磨牙切齒,對這個酒囊飯袋的胞弟深惡痛絕,精心謀劃的大局就要毀於一旦!
“救?誰來救我!他做了這麼大的孽,當初怎麼沒想過怎麼收場!”
“這事……老爺把人綁回來我們也是一驚,但這絕對不是老爺自己的心思,他是受人挑撥,絕對是受人誘惑!”
喬淼氣急,“受人挑撥,怎麼不說是他自己色膽包天,愚蠢之極!夫君再動心思怎麼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種沒頭沒尾的事,說出去誰會信!”
孟言被綁,醜聞一件,這件事對鎮西軍對孟言自己的名譽貶損可見一斑,這種半分利益都沒有的蠢事他怎麼會做!喬淼突然開竅,哎,等等,那這樣做,最容易獲利的是誰?是在京中的諸皇子,還是關中的暗流?
“行了,快把人交出來,免得誤會更深。”
管家卻說,“六當家怎麼還不明白,老爺雖然綁了孟,先生,他還沒來得及……直到清早老奴才發現老爺就這樣歪斜在牆角,渾身是血……老爺這樣又怎會跟那位孟先生脫得了關係!”
喬淼不禁愣了,“你是說,夫君,真的不見了……”
喬淼腦子一停頓,竟有幾分驚喜……孟言未受折辱,此番甚好……
“你且看著你家老爺,好好問醫,若是還有人來問,就說偶感風寒不曾出門,剩下的事我來。”
喬淼一出門看到不知何時就在門口的喬東,“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麼。”
喬東躬身行禮,道,“侄子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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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言在喬澤府上的事知者不過兩三,隻說是沐策的暗樁重傷前來修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