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還保留著人世的習慣，哪怕你已經不需要睡覺了。可為什麼說你不算神仙？”張喬好奇，為什麼明明已經位列仙班嵇康卻口出此言。
嵇康道，“因為，我一直沒有渡劫。”
張喬聽到這就豁然開朗了。
渡劫就是嵇康所類比的考試。
對於渡劫成功的修仙者來說，充其量是延長了壽命擴大的能力內存其餘的還是一如既往，要在下一次考試前積蓄足夠的實力，因此同期修仙者，同級修仙者總是良莠不齊的。就好像嵇康，現在的他可能已經具備的上仙的實力，可他還沒有拿到認可的章……
嵇康說，“看來我也不用贅述了，喬喬，總覺得你最近變聰明不少。”
張喬擺擺手，“別抬舉我，這是21世紀的常識，在我們那邊，你們這些爛梗都快被拍爛了。”
嵇康馬上反問，“那你把三清背出來給我聽聽。”
“滾犢子。”張喬感覺身上泛起一陣紅暈，“你給我吃的是什麼，我怎麼覺得好像變暖和了？”
嵇康搭脈，沉思了一會，“可能你自己已經發現了，孟言身上有兩種毒。”
張喬點點頭，“一個是自小帶的，另一個就是鄧玉射我的一箭，老實說，還挺煩的，火盆皮裘的我都害冷，太耽誤事了。”
“這可不是耽誤事，喬喬，你想沒想過，你要是再死一次，該怎麼辦！”
張喬有點摸不著頭腦，“什麼叫……再死一次？”
嵇康苦口婆心地說，“當初孟言自殺，魂魄卻不翼而飛，我借這契機將你這異世的靈魂用法力封在孟言身體裏，本來可以瞞天過海，至少對付到找到孟言的魂魄，可誰知，星道不穩陰氣不定，乞哥不知，不是我想藏，是我根本也找不到。”
張喬不由得沉默，現在無論怎麼聽這前因都感覺是過眼雲煙，既定事實與現在而言無用之極。不過是自己替別人活著，而沒有人替自己活著罷了……“你有沒有去那邊看看，或許我們兩個就在那一刻魂魄互調了也說不定。”
嵇康無奈道，“不是我不想去查證，怕是已經有人留心到了這個凡世的異動，我若貿然出動，隻怕這一切也就到此為止了。”
張喬看著嵇康，了然地笑笑。
嵇康慌忙道，“不是，喬喬！這對我很重要！我隱忍怯懦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邁出這一步，如果現在低頭了，我怕……不過，你放心，你的生活，你的命，我都會好好報償你的！”
張喬恍惚間又有那種抽身旁觀的錯覺，看著嵇康誠懇解釋的模樣，怎麼也跟之前玩世不恭不可一世的他聯係起來。這還是那個拿種種規則束縛自己求生不求死的鬼帝嗎？這還是那個隻談合作利益不問感情糾葛的陰君嗎？難道說，就連修煉千萬年的上仙都會被……操控嗎？難道就連神仙界都跳脫不出被修改更替的命運？
“那請給我個承諾……”
陰間，是生命開始與結束之所。
“如果你答應了，我會繼續配合……”
倘若如此，在起點與重點之地，便可避免在“過程”中被“重寫”的命運。
“請教我，修仙之道……”
結束一生一世的苦楚有何意義，隻願今後生生世世都不用再輪回。
還未待嵇康細想，張喬便催促道，“說到底我現在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這樣的實力，又怎能同你攜手對抗這六界秩序，你要找的可是被六界匿跡的天機子，我這個幫手要是還這麼弱雞，恐怕還會走上以前的老路。”
“好！我可以教你！”
時至今日，張喬也回憶起了一些記憶。
“長老”是天機子中的個例呢……生生世世輪轉於同一身份的存在……
就是說，自己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長生不老了吧……但這，可不行啊……怎麼可能繼續忍受啊！
幾日後，苟勝在議事房見到了孟言。他一言不發地坐在茶桌上，手裏還玩弄著一個小黑瓶，苟勝率先打破沉默問道，“小言，你在看些什麼？”本以為他不會搭腔，沒想到他目不轉視地回道，“我想過了，在回去之前，得處理幾件事，放著這樣的孟家就回去可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