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悉悉索索的跑遠,張喬側著頭問道,“用得著扮的十成十?我可提醒你一句,那些探子活下來的可不多……”,真是肆意妄為的書院,派監院去執行任務,讓學生傑隊監視,幹什麼,旁觀教學嘛?這不是找死!“哦!我明白了,這就是你們常說的訓練傷亡,死亡指標是不是?”
李默嵩卻眼神如刃,“孟言,並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們這般視人命為兒戲!”
張喬笑著,“哎呀呀,好嚇人的眼神,視人命為兒戲……那他們也得活的像人才行啊,我怎麼覺得,就算到死,這些身份成謎的他們,最終也得不到應有的祭奠呢?李默嵩,說到底,不是我,不是我們視人命為兒戲,而是你們根本不把他們當人看罷了!”
微不可查的聲音入心,張喬聽到了,那是心牆裂開的聲音。
人心的弱點,總是在出人意料的地方。
心狠手辣的人可能會有割舍不開的童年玩偶;風流成性的人可能會執著於一抹樸素;魁梧大漢抑或憂心師生之情……
假戲真做,騙得到底是世人,還是自己?
布局之人,局中之人,不過都是可憐人罷了。
典武司門匾高懸,門窗大開,明明是十殿閻羅的拷問審訊,卻一點不染陰鷙之風。
首座的白須老翁便是友華的山長陶諸海,下首便是各個山頭的小老大吧……
“山長,此人就是襄陽孟言。”
陶諸海將台下的望著,雙手被縛,下巴微揚,兩汪冷茶似的眸子裏卻氤氳著深不見底的思緒。
張喬覺得對方大量的差不多了,便問道,“友華也會天機術?還是隻是坐在這個屋子裏的人會?”
好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典武司裏的人且竊竊私語,有的也指責孟言出言不遜。張喬冷笑,在心裏懟回去,“什麼嘛,原來就是湊巧,不過是一群半吊子打腫臉充胖子罷了,嘖嘖,想想辦法趕緊回去……”
“確實不是所有人都會。”
聽到這個聲音,張喬立刻鎖定了首位的陶諸海。
“可以啊,老頭子,果真老大就是不一樣哈!”
“……如果已經覺醒到這個地步,也沒辦法置之不理了啊……何必趟這趟渾水……”
張喬笑著,也便不隱藏,直接張口說道,“真是張家長李家短,人人家裏有本難念的經,你何必這麼愛管閑事呢老頭子?走到哪都有愛出風頭的,天道秩序,就憑你們還要插一腳!”說罷,手中念雷,繩子不斷而開,信步在大廳中打轉,口氣輕快地道,“你們抑製天機子覺醒的方法是不是有點太粗暴了啊!居委會大爺!”張喬隨手丟了一個雷團過去,陶諸海靈巧的躲開了,在半空中,斥道,“黃口小兒!休得無禮!”
“也不知道是誰無禮在先!明明就是你們先出手幹涉了不該幹涉的人吧!”張喬手下不停,隨手變換著雷形,並不是看準了陶諸海的位置再扔,好像練手一樣,隨手掐起雷火隨意亂拋。
陶諸海架起了屏障,將兩人的戰場包裹在內,“閣下何必累及無辜,何不讓死者安息,為了一紙空談而動亂天下,這樣的行徑跟孩童稚子又有何分別!”
“分別?”張喬看著陶諸海護著的眾人,雷閃化劍在手,厲聲問道,“無辜?嗬嗬,我天機滅山之時,諸位可有半點憐憫,說白了都是對強者的忌憚,單方麵的約束才不是仁義道德,不過是你們偽善的偏袒罷了!自己訂下的規則就要好好遵守啊!五千的輪回轉世我們都等了,現在又出手阻斷,你們這些號稱掌管秩序的名門正派的標準是不是太反複無常了些!”
心中默念口訣,劍隨身動,冰凍的記憶之海,似春回大地一般,奏響叮咚的歡歌。
李默嵩在一旁看著,心中也大道不好,眼前這個天機子怕是又覺醒了一層……
他說的不錯……
暗梟明麵上以友華書院自居,黑白兩重身份,讓他們更容易監視著世間的異動。
但終歸是搜羅情報的刺客組織,大多數的門人學生是沒有習天機術的靈根的。所以總要他們這些位階高的人前去加以確認,以經驗代替直感,從而讓更多的友華學生辨析天機真麵目。
約莫一年之前,方驚羽便上報到典武司,說是鬆嶽天機現世……
等到他們匆忙剛到之時,確實孟府的二少爺逼死親弟的場景,一不小心還露腳於世人,幸好被孟珞假說成刺客襲擊才沒有讓友華暗梟的真身白露。本以為此事已了,方驚羽的占卜之術雖有天機卷宗指導,但終歸不得完全十次裏麵漏算一次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