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當初當縣令時將那些公務扔給縣丞一樣,每天清閑得很。

周子才更是不用說,幾乎每天去辦公的地方就是跟同僚們喝喝茶看看書吹吹牛,即便今兒一天都不去也沒事兒。

聽下人說林淵坐的船到了,向南跟周子才兩人自然是急忙放下筷子下了樓,在渡口那邊又等了片刻,遠遠的就在人群裏見到了一身靛藍寬鬆長衫的林淵。

沒辦法,畢竟林淵那張臉長得還是很有辨識度的,在一水的胡子黑臉男人中,清秀麵白無須的林淵看起來還是那般溫潤如玉。

林淵長得沒向南高,不過在人群中還是中等偏上的個子,三十來歲了也還沒有發福,身邊帶了管事小廝。

稍稍落後的林夫人帶著兒女跟向南周子才這兩位夫君好友靦腆的笑著行了個禮讓孩子喊了兩人,之後就在管事的安排下帶著八歲的大女兒上了小轎子,隻留下六歲的小兒子跟在父親林淵身邊好奇的看著兩位父親常常提起的世伯。

這裏人多,像是林夫人這樣同樣是世家出身的小姐是不會跟這麼多人擠著行走的,女兒已經大了,也需要注意這些。

向南跟周子才都不是那循規蹈矩的人,見著林淵的小兒子阿城乖乖巧巧白白嫩嫩的,兩人也不管人家是不是已經是五歲的小男子漢了,一人一下的給抱起來舉高高,逗得阿城臉漲得通紅,不過眼神卻是亮晶晶的。

畢竟自從長大一點之後,爹爹可從來沒有再抱過他了,再看向南跟周子才這兩位父親的老友,阿城眼神裏也多了些親近。

自己兒子被玩了,林淵也是無奈,好歹攔著不讓真的抱著走,自己伸手牽了阿城的手,一邊跟向南周子才兩人隨便說著話。

三人已經好久沒有聚在一起了,遙想當初郡城鄉試之後三人不管不顧的往向南家跑,還在那裏認認真真的種了地,林淵覺得恍如昨日般近在眼前。

不過轉眼看見周子才那胡子跟凸出來的肚子,林淵瞬間就明白自己這種感覺隻是幻覺而已。

“行之兄的肚子看起來就富態。”

林淵隨口就刺了周子才一句,倒是聽得年幼的阿城奇怪的抬頭瞅了自家爹爹一眼,覺得怎麼爹能這麼說話呢?

便是他一個小孩子都聽得出來這話不是什麼好意。

周子才拍了拍肚子也是一臉鬱悶,兩條毛毛蟲一般的眉毛頓時糾結了起來,不過麵子還是要保護的,因此糾結著眉毛也不忘皮笑肉不笑的斜了林淵一眼,嗬嗬笑道,“是哦,也是為兄這些日子過得太輕鬆了,奉海這幾年想必是吃了不少苦吧?瞧著瘦巴巴跟竹竿一樣,現如今便是閨秀女子都不追求病態美了。”

說林淵瘦巴巴的這可就冤枉人了,林淵也就是身子修長勻稱罷了。

林淵十分溫和的回了周子才一個誠心誠意的笑,“行之兄開心就好。”

一句話把周子才氣得一個仰倒,一口氣徘徊在肺裏回不過來。

向南在一旁哈哈的笑,“奉海口才比當年可是厲害了不少。”

向南這誇人的方式還是那麼容易讓人誤會,林淵看著向南那滿眼笑意的傻樣無奈搖頭,很是謙虛的受了向南這句誇獎。

阿城被爹牽著手一路走,此時一臉茫然的抬頭看看這個瞅瞅那個,搞不明白爹爹這是什麼情況。

不是說是十來年的交情了麼?怎麼說話這麼不對勁呢?

不是那種阿城見過的口不對心綿裏藏針的套話,明明無論是語氣表情甚至給人的感覺應該是這些話都是親昵的話。

可那些話單獨拿出來怎麼又都那麼容易讓人理解出另一層意思呢?

阿城這會兒是徹底的迷糊了,因為尚且年幼的他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爹的這兩位故友,一個是粗神經情商低,一個是故意跟他爹抬杠嘴上傲嬌。

這一天向南跟周子才都陪著林淵在外麵酒樓找了個包間吃飯說話,一直到傍晚阿城都睡了一覺長長的午覺之後,林淵才帶著孩子回了自己在京城的府邸。

“下次有空我們再一起出去玩,到時候帶阿城去天上野餐。”

向南摸了摸阿城的腦袋,笑著邀請林淵有空了一起去郊外桃花林那邊坐熱氣球滑翔翼。

當初皇上為了不讓更多人去模仿向南而受傷,特意開放了一個月的熱氣球,結果之後很多周邊的人聽說了都趕過來想要嚐試一下。

皇上後來跟底下的人一商量,幹脆大手一揮,在那片桃花林蓋了個房舍,熱氣球成了一項收費的娛樂項目,花費一定銀錢就能由專人帶著你乘坐熱氣球飛到天上去俯瞰京城一圈。

當然,隨著技術人員對滑翔翼的徹底掌握,桃花林當初向南試飛滑翔翼的山坡上也建了個涼亭,滑翔翼也對一定的特殊人群開放。

費用要更高,滑翔翼也被向南改良成了雙人的,可以由技術安全人員帶著客人一起飛。

今年皇上還打算把這個推廣到各大繁華的郡城,也算是為國庫創收了。

向南說的空中野餐也就是如今初秋比較時髦的熱氣球娛樂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