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方宇看到東向窗戶上的防盜網破了個大洞,地上散落著幾根鋼管,斷口處都相對平整,估計是有人用鉗子把鋼管剪斷後鑽了進來。方宇湊近窗戶,向外觀察。窗戶正對著一條馬路,不過中間隔著一大片綠化帶,夜裏從這個方位潛進醫院倒是不太容易引起過往之人的注意。
在徐天成的要求下,南明醫院將昨晚值班的醫護人員召集回院裏配合調查。據值班的醫護人員說,王益德在昨天晚上9點左右到各科室巡視了一圈,與幾個當班的醫生隨意聊了會兒天,又象征性地巡了巡房,便說要回辦公室休息,之後就沒人再見過他。昨天晚上他們也沒有留意到有什麼形跡可疑的人在醫院裏出沒,對住院病號的訊問也是一樣的結果,沒能找到有價值的線索。
隨後徐天成決定去趟人事科,想查一下近期員工的人事流動情況,或許從中能找到些線索。
此時,王益德的妻子張靜正在輸液。她眼神呆呆的,臉上掛著淚痕,身子無力地靠在床頭,顯然還未從突發而至的噩耗中緩過神來。
戚寧在病床前安靜地站了一小會兒,扭頭看到床頭旁的桌上擺著紙杯和熱水壺,便貼心地倒了杯開水遞到張靜手上。
“你是?”張靜抿了一小口水,把紙杯還回來,有氣無力地問道。
“我是警察,雖然這個時候不應該打擾您,但是職責所在,我希望能和您聊聊。”戚寧斟酌著字眼說,生怕讓人家覺得生硬。
“你說吧。”張靜微微點頭道。
“您丈夫他這個總值班的時間是固定的嗎?”戚寧問。
“基本上是。”張靜接著解釋說,“按規定院領導不需要值一線班,我們家老王總是處處以身作則,來院裏後始終都堅持每周值一次夜班。時間基本上都在周中,不是周二,就是周三。”
值班時間相對固定,難道王益德是一個特定對象?戚寧暗暗思索著,嘴上問:“您丈夫近段時間有什麼反常的舉動嗎?”
“沒有。”張靜很肯定地搖了搖頭,“和往常一樣,都很正常。”
“那和人結怨呢?或者曾經有沒有和什麼人發生過衝突?”戚寧連續問道。
“也沒有啊!我們家老王這輩子清清白白、兢兢業業,熟悉他的人沒有不說他好的。他不管在家還是在單位總是和和氣氣的,別說結怨了,都沒怎麼和人紅過臉。你可以在院裏隨便打聽,噢……”張靜正哀怨地絮叨著丈夫的好,不知為何突然怔了一下,隨後眼神便有些遊離,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很不自然。
“為了能早日破案,還王院長一個公道,麻煩您再仔細想想,有沒有什麼人會特別憎恨他?哪怕是和什麼人之間有微小的嫌隙或者隔閡也可以說出來。”戚寧看出張靜情緒不對,便拿話點她,希望她不要有所保留,以利於破案。
“他……他和小趙醫生關係不怎麼好。”張靜遲疑了一陣,還是說出了一個懷疑對象。
“這個趙醫生怎麼稱呼?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戚寧追問。
“叫趙新民,他就是個不知好歹、狼心狗肺的玩意兒!”張靜沒好氣地說,“老王把他從公立醫院高薪聘請過來,讓他當上了科室負責人,指望著他能帶動科室多招攬病號。誰承想他還是那一套,循規蹈矩,不思進取,任務完不成,科室建設也搞得一塌糊塗,還到處嚼舌頭,編排我們家老王的瞎話。”
“趙新民在醫院哪個科?”
“他離職了,有一段時間了。”
“怎麼能聯係到他?”
“這個我不清楚,我跟他沒什麼交情。”
“您和王院長認識一個叫於梅的人嗎?”戚寧這樣問,是想試著找出兩起案件被害人之間的交集。
“我不認識,也沒聽老王提起過這個名字。”張靜略微思索了一下,回答,“不過我愛人是做領導的,在外麵應酬挺多,他認不認識你說的這人我就不清楚了。對了,於梅是誰啊?”
“不認識就算了,那您好好休息吧。”張靜所知有限,戚寧不想繼續打擾她,便禮貌地告辭。
戚寧從輸液室出來,正好碰見徐天成和方宇一道走出電梯。戚寧先說:“被害人總值班的時間相對固定,可能跟於梅案一樣,凶手對他進行過長時間的跟蹤和觀察。”
徐天成點了下頭,說:“我這邊查到一個叫趙新民的醫生,他在兩個月前離職了,人事科給出的離職原因有些含糊其詞,而且問到他和王益德之間的關係時,人事科的人更是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個所以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