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客氣。”林歡微微笑了笑,模棱兩可地說。
“說定了噢!”戚寧抬手比畫了個OK的姿勢,轉瞬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便又一臉正經地說,“對了,我現在就有個問題要請教你。從法醫的專業上講,勒死這種死亡機製對被害人來說會有什麼感覺?”
目送戚寧的背影離去,林歡心底泛起一絲說不出的感覺。竟然兩次在案發現場看到這個女孩跟在程巍然身邊,而且憑女人的直覺,程巍然似乎並不像先前那麼排斥她了,如果這個女孩總是出現在程巍然身邊會發生什麼?未來這個女孩會在程巍然和她之間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由戚寧想到程巍然,林歡心裏更亂了:“巍然,為什麼現在你還要拒絕我?告訴我為什麼!如果你還走不出柳純遇害的陰影,那就和我說清楚,我可以等!”
隔天一大早,徐天成帶著王益德案的反饋資料走進支隊長辦公室。程巍然正在接電話,他努努嘴示意徐天成先坐。徐天成也不客氣,大大咧咧地坐到對麵。好一會兒,程巍然才放下電話,臉上帶著少有的溫和。徐天成見他這副樣子,便知道電話那端的人是誰,也隻有女兒才能讓程巍然緊繃的神經鬆弛下來。
“是楠楠的電話吧?”
“是啊,說他們班有個小朋友老欺負她,讓我去把人家抓起來。”
“孩子這是想你了,抽空回你媽家看看。”
“嗯。”程巍然擺擺手,說,“不說孩子了,王益德查得怎麼樣?情況都摸清楚了嗎?”
“大致差不多了。”說到案子,徐天成也嚴肅起來,“王益德,51歲,三年前從公立醫院跳槽到民營的南明醫院。其時該醫院剛創立,完全由王益德一手操辦,發展到今天的規模他確實勞苦功高,他也深受南明集團董事會信任。
“我們走訪了醫院領導和大部分醫生,普遍對他的評價都很高,說他有領導能力,也有業務能力,為人一貫謙虛和氣,與上下級相處得都很融洽。他平日在單位給人的印象是很節儉,衣著樸素,沒有混亂的男女關係,私家車也非名車。”
“哼,說得這麼完美就意味著掩飾,人怎麼可能沒有缺點?”程巍然冷哼一聲接過話,“那趙新民的話可信嗎?”
“我特意找了一個朋友引見,在私下裏約見到一名南明醫院的醫生,他也跟我交了醫院的底兒,跟趙新民說的差不多。”徐天成譏笑一聲,說,“這些人把王益德捧得那麼高,很明顯心裏都有鬼,怕我們順著王益德這條線深挖下去牽連到他們。”
徐天成說著話,起身走到飲水機旁給自己接了杯水,邊接邊說道:“之後我們又暗地查了一下王益德的財產,發現他和他老婆名下共有三套住房——他們夫妻倆住一套,其餘兩套一套用於出租,一套他的父母住著。王益德夫妻住的那套房子,位於藍華廣場附近的一個高檔小區裏,房價據說現在一平方米要兩萬五左右。王的房子上下兩層,有200多平方米,裏麵裝修、家居擺設非常奢華。除了房子,他老婆名下還有一輛過百萬的休旅車,所以王益德開著經濟型的私家車,也隻是做做樣子而已。我們還調查了他們夫妻雙方的父母,都是普通工人,沒有任何背景,根本沒有能力給予他們經濟上的幫助。在調查中也沒發現他做過任何的金融債券投資。可以想象這三年民營醫院的工作經曆,讓他累積了多少個人財富。當然這是他壓榨手下醫護人員的成果。而醫護人員又壓榨的誰呢?當然是去看病的老百姓!”
“這點毋庸置疑。”程巍然道。
徐天成正要接話,兜裏的手機響了,他便將水杯放到桌上,接聽電話。聽對方說了幾句之後,徐天成說:“我在程隊這兒,你直接過來吧,正好向程隊彙報。”
幾分鍾之後,門外響起敲門聲,徐天成應了一聲,推門進來的是進駐正揚律師事務所調查的老偵察員馬成功。徐天成開玩笑說:“怎麼樣,您這老馬一出,肯定是大有收獲吧?”
“那是當然,我老馬啥時掉過鏈子?”馬成功也笑著回應,繼而從包裏拿出幾個檔案袋放到程巍然的桌上,“都在這裏麵啦!”馬成功說完,坐到徐天成旁邊的椅子上,順手拿起徐天成剛剛喝過一口水的紙杯。徐天成忙過來搶:“想喝自己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