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北大驚,半跪在地來扶趙微瀾,佟自清也爬過來,捂住她的傷口。
這時特工們衝進屋子,舉槍對準張北。
張北槍口對著佟自清,對她說:“微瀾,我把這個卑鄙的家夥殺了,你就不用在這和他演戲了,我跟著你,跟著你們的隊伍走。”
趙微瀾睜開眼睛:“張北,我們即使有多麼對不起你,也盡力補償了,你走吧!”
張北一驚:“你們?不,是你和我,是我們,我們才是一個整體,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這話是你說的啊。微瀾,我想清楚了,愛要比恨更重要,我過去不能答應你,是因恨而生的恐懼,現在我要坦白自己的愛,哪怕未來隻有片刻,也是我們永遠的幸福。”
趙微瀾奔湧的熱淚衝開臉上的血跡,她看著張北,忽然一把從脖子上扯下子彈項鏈遞給他:“張北,你走吧。”
張北驚愕地看著趙微瀾,頂在佟自清腦袋上的槍在顫抖,扣著扳機的手指在痙攣地扣動。
趙微瀾翻身一把護住佟自清的頭,哭喊:“你走吧,我已經嫁給了我的信仰!”
張北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被眾特工連拉帶勸扶了出去。
……
此時已是深秋,滿地落葉在寒風中打轉。張北一個人潛藏在八卦街的宅子裏,已經有些日子了,他的身上的傷好了,可心裏的傷卻仍未愈合。花花一直沒回來,也許被日軍抓走了,也許已經遭遇了不測……張北不敢想,他心裏沒有了方向,除了喝酒買醉,他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這天張北拿著酒瓶搖搖晃晃經過八卦街的小廣場,忽然瞥見一個穿著單衣的女孩,在寒風中瑟縮著身子,很像花花,他揉揉眼睛細看,果然是花花。他興奮地向前緊跑兩步。忽然,他發現花花眼神不對,在四目對視中她的眼中沒有興奮歡欣,反倒是悲戚和拒絕。
張北一愣,放慢腳步往花花的四周看去,發現小廣場上多了好多小攤販,賣報的、掌鞋的、吆喝香煙的,都是一些陌生的精壯漢子。
張北依舊向花花走去,花花紋絲不動,通紅的絕望的眼神從張北身上移往別處。兩人一錯身時,花花的眼淚湧了出來。
張北走了過去,隻見街旁的一個房間的窗戶紙裏,坐滿了戴著鋼盔的日軍士兵。
張北踉蹌地緊走幾步,一股酒勁湧了上來,他撐住牆根,緊閉眼睛幹嘔起來。
怎麼辦?花花已經被日軍控製住了,放她在這裏就是為了引他上鉤,他不能上了日本人的當,可是又不能放著花花不管,他不能忍受花花因他的牽連被日本人蹂躪……張北抱住雙臂蜷縮在牆邊,那個曾經單槍匹馬刺殺仇人的螞蚱大俠此刻感受到徹骨的寒意,一隻孤零零的螞蚱,就算再強大也會凍死在瑟瑟的秋風裏,想扛過即將來臨的凜冬,他需要抱團取暖,他需要依賴組織。
張北大驚,半跪在地來扶趙微瀾,佟自清也爬過來,捂住她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