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北一驚,槍卻未響。
日兵忙舉起槍來檢查,張北一眼看出,那支槍的槍機被甩掉了,張北沒再理會,接著往下滑。
日兵驚慌起來,手忙腳亂翻著身上的東西,顯然他的其它武器也都被甩丟了。
出乎張北意料的,日本兵惡狠狠瞪著眼,舉槍朝張北滑來。
張北停止滑行,用日語說:“隻有我和你還活著。”
日兵“呼呼”喘著粗氣,繼續滑來。
張北:“我們都困在這兒,應該一起想辦法逃出去。”
日本兵:“很快會清理戰場,他們知道我殺死了螞蚱,我就可以回北海道,還能買船了!”
張北:“嗬嗬,知道我是誰,還怎麼殺我?”
日本兵突然站立起來,端著帶刺刀的步槍說:“我有武器,而且你比我傷的更重!”
張北厭惡又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日本兵滑到張北身邊,用很規範的劈刺動作向張北襲來。趴在地上的張北稍扭動身體讓過刺刀,一把抓住槍管,將步槍一旋轉,刺刀紮進日兵的胸膛。
日兵瞪著眼睛撲倒在雪地中,掙紮一會兒,沒了動靜。
張北仰麵躺在屍體旁大口喘著粗氣,又翻過身,向鬆樹林滑去。
山林裏的大樹上都積著厚厚的白雪,張北靠著大樹扯下身上的衣服,擰成布繩將斷腿和一支木棍結結實實捆綁在一起。
他扒了一陣子地上的積雪,終於找到一個鬆塔,將鬆子扒出來全部塞進嘴裏用力嚼著。他又翻開更多的地麵,但隻找到了幾枚鬆塔。
張北往樹上看著,樹上的鬆子並不往下掉落,用左腿跺了跺樹幹,樹幹紋絲未動,白雪落了一地,鬆塔依舊待在樹上。
周圍的地麵都被他翻了個遍,顯然沒有發現更多的鬆塔,他靠在大樹背風的地方,精心的一顆顆嚼著鬆子,這時一陣劇烈的痛又襲來。他看看自己斷成兩截的右腿,傷口裏滲出的血已經將新捆上去的繩子染得殷紅。
張北靠著大樹昏死過去,又一次感到窒息,醒來時發現自己待的背風的樹窩蓋上積雪,他的身體和頭部全都埋在雪裏。
張北凍得發白的嘴唇微微顫動,自言自語:“不能死!她們還在等我。她們還在等我!”
他向樹林空地上的枯樹爬去,枯樹粗大,直徑將近兩米,枯樹中有一個黑黝黝的樹洞。他沿途找了幾個能打出火的石塊和一些樹枝,拖著向枯樹爬去。
到了樹洞前,他用石塊在枯枝中打火,但很快都被風吹滅,張北艱難的爬上一米高的樹洞洞口,用屁股和後背一點點往樹洞裏挪蹭。
忽然他的後背遭到一記重擊,身子飛出樹洞跌在地上。他看見一隻黑色的大爪子。
張北一驚,眼睛徹底睜開:“熊!冬眠的熊!”
熊爪來回掃了幾下,又縮回了樹洞。
張北向林子四周又掃視一圈,再沒有其他的樹洞,絕望地躺在地上。
他又睜開眼睛時,眼中閃現著殺氣。
他艱難的向冰蓋爬去,從日本兵屍體上拽下沒了槍機的三八步槍,拖著槍向樹洞爬來。到了樹洞外,抓了兩把雪使勁蹭了蹭臉,然後在自己臉上和身上用力拍打一番,一咬牙端著帶刺刀的步槍爬進了樹洞洞口……
張北一驚,槍卻未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