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子裏恢複了先前死一樣的寂靜,但地麵確實幹淨了許多。我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身上的冷汗一陣陣地冒了出來。好險呐,要不是焚鬼葫蘆,還真是生死難定了。
看了看手裏的焚鬼葫蘆,我得意地笑了笑。這東西不能多看,上麵的火焰紋太厲害,讓人有種眼睛欲爆、心髒要炸的感覺,果然神器不一般呢!我趕緊將之收了起來,拍拍紫蟒腰帶,想想喬木那嚇得要死的狼狽樣子,忍不住得瑟地吟道:“遙想公謹當年,小喬嚇尿了,羽扇綸巾,雄資英……”
正吟著,兩隻耳朵被七公主狠揪了一把。她還輕斥道:“你個死呆瓜,還吟詞呢?你嚇死我了你知道麼?”
“嘿嘿,媳婦大人,咱這不是好好的麼?我才不是呆瓜呢!我就知道小喬那廝要被嚇住,其實真沒打算用焚鬼葫蘆燒了他。我一介凡人之身,又無陰陽心訣的能力,哪敢貿然嚐試用這等神器呢?我自己死了不打緊,可我家公主大人不能死嘛?要不然,我會心頭千般痛,又咋向父皇和母後交代呀?”
“油嘴滑舌,懶得理你!”七公主輕斥我一句,還竟然照我腦頂拍了一巴掌。
我真是鬱悶,七公主被我懷在身體裏,她又怎麼拍我一巴掌呢?唉,正是怪事。我當即抱著頭頂,嘿嘿一笑,嘻皮笑臉地說:“打是親,罵是愛,我和公主寶貝先婚後戀愛……”
七公主沒理我,反正她似乎與適應了我這頑皮油性的。我便沿著小巷子往前走,興奮地往家裏趕去……
其實,我也從《陰陽秘卷》裏得知過,鬼穀仙師乃是陰陽道中曾經存在過的絕對強者,鬼穀宗是他一手所創,陰陽心訣也是他的絕學之一;而擁有焚鬼葫蘆和吞鬼葫蘆之人,隻能是鬼穀宗之宗主。然而,根據爺爺的批注,鬼穀宗已經消失於陰陽道中百餘年了,其傳承也是枝落葉微,少之又少。
很慶幸的是,當我打開那隻箱子的時候,已注定了成為鬼穀宗最年輕的宗主,而且是個光棍宗主,半吊子陰陽師。但是,在外人麵前,我是絕對不能承認自己是鬼穀宗的宗主的,否則更是處境便極度危險。因為自古以來,鬼穀宗便是陰陽道中異類,被所謂的名門正派視為魔道,人人得而誅之。
所以,七公主見我要用焚鬼葫蘆的時候罵我“死呆瓜,你瘋了?”,並不是怕我會因此而喪命,而是擔心我會暴露鬼穀傳人和宗主的身份,那樣可就太不好玩了。當然,我在喬木麵前也沒承認自己這樣的身份,甚至也裝著不識焚鬼葫蘆。
隻是想想鬼穀宗的往事,我還是隱隱感覺到自己的未來必然要大風大浪了。畢竟,這天下沒有紙能包得住火的。想當年,鬼穀宗被名門正派聯合絞殺,宗主葉寒風率座下四大弟子與數百陰陽道中高手激戰七天七夜,連鬼帝鬼仙都招出來助陣,鬼氣遮天,風雲雷動,屍肉橫飛,血流成河,場麵極為曠世,慘烈非凡。最終,葉寒風與四大弟子戰死,宗內男女老少四百來口人,幾乎無一幸存……
由此,我也能想像得到爺爺化名張雨升隱居荒山野嶺之間,恐怕這原因也與百餘年前陰陽正道、魔道間的大戰有關吧?而我掀開《陰陽秘卷》的那一刻,已然注定了一些什麼?我少小年紀,背負的已然不僅僅是自身和七公主的未來了。
隻是現在的我,還是這麼孱弱不堪,忍不住心中暗急。陰陽心訣修習不成,眼前恐怕隻能瘋狂加練一下拔符鏢的速度和出手速度了。而符鏢這個東西,還盡量少用為好,用一支少一支啊!我都有種衝動,去肖狀林老人那裏把那支黃符鏢要回來。
回到樓上,路過肖狀林老人的家門外,聽見他的咳嗽聲,我倒是心安了些。看來,他真是年老了,而那女厲鬼似乎也沒傷害他吧?我也暫時收起了要鏢的打算,直接回家。
開門進屋,一切如故。我感覺到腦子裏很迷糊,因為今天晚上這陰陽眼開啟的時間過久了,我這麼強悍的身體也支撐不住。於是,將禁錮大陣恢複原樣,讓人鬼不能進,《陰陽秘卷》也不看了,洗了個澡,倒床便睡。明天還要早起,去學校一趟,從盧雪琪那裏拿回純陽玉,給趙越正還回去。畢竟,和陰差喬木的事情也就了了,料想他忌憚焚鬼葫蘆,也不敢再來找我吧?順便,我還得通過趙越正找龍二娃要錢呢!
第二天一早起床,精力恢複得不錯,就是左眼皮有點小跳。正拿著麵包一邊啃,一邊喝牛奶,響起了敲門聲。我過去開門一看,居然是一個快遞小哥,抱著個大木箱子讓我簽收。
誰會給我寄包裹呢?可單子上也隻寫了地址和收件人。我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簽收了下來。抱著箱子回到客廳裏,感覺還有點沉。
不管誰寄來的,還是打開看一看吧!我沒想那麼多,三下五除二就打開了箱子,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驚恐無比之際,連眼淚都嘩嘩地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