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圍稍有尷尬地笑了笑,又想說什麼時,小秦卻接著指著我,說:“報警的人就是被他打傷的那個老人家。小夥子,你可是真夠狠啊,連那樣的老人家都讓你打折了一條胳膊一條腿,頭上還一個大口子,現在還在醫院裏接骨縫針呢!”
“什麼?!”我和陳圍大吃一驚,竟是齊聲叫了起來。他大爺的,駱昆那個老雜毛禿驢,真特麼太壞了,竟然惡人先告狀,還好意思報警啊!
陳圍還頗有意思地看了我一眼,仿佛跟我異口同聲也是他的榮幸一樣。我卻當即心頭怒火熊熊,冷聲道:“請問那老人在哪個醫院?”
他娘#的,想想先前的事情,特別是七公主的消失,我特麼此刻隻想宰了駱昆再說!
“怎麼?你還想繼續行凶嗎?”小秦眼光冷沉下來,厲聲喝問道。小李也盯著我,右手揣在包裏,許是要拿手銬的節奏。
我剛想說個啥,結果陳圍馬上朝我使了個精彩的眼色,我才不說了。而陳圍馬上陪著笑,一邊去挪過櫃台外麵的座機電話來:“兩位小哥別動怒!這事情另有原因的。請稍等一下,我給你們老大打個電話解釋一下,可以吧?反正野花小……張野花先生在這裏,他不會跑,也用不著跑,跑也不是他的風格呢!”
這話出來,我還算愛聽,跟著對小李、小秦點頭說:“是的,我再也不想做張跑跑了。”
反正這事兒吧,我沒有錯,錯在駱昆。哪怕是局裏不信,拿我回去,到頭來劉少坤知道了,很可能就讓他的同學直接介入,我依然是無罪的。而陳圍這麼解我的圍,看來陳家在縣城裏不是蓋的,確實有些勢力。因為這家夥說完又給了我一個眼色,很定神的那種,仿佛在說包在他身上。
小李和小秦聽到這個,看了我一眼,但小秦還是冷冷地走過我身邊,堵住後堂門去了。小李也退了幾步到店門口等著,似乎有點不習慣陳圍身上的臭味。
我還站在原地,掃了掃外麵。向小冰已吐得差不多了,居然回到了警車上坐著。她在車裏的位置,倒隻能看到我和陳圍、小李,還有櫃台這邊,所以反應沒有先前強烈,竟然臉上冷冷,雙手對我比劃了一個“槍斃”的動作,迷人的大眼睛還眨呀眨,嘲意滿滿,一副“你死定了”的狀態。這個女警,我真是服了她了,不分青紅皂白就能宣布我死刑的樣子,就像玩兒一樣。
我懶得看這冤家了,但情不自禁朝她撇了下嘴,狠吐了一舌頭。她氣得想下車,但推門又馬上關上了,顯然是不想進店。唉,這麼怕髒怕血腥,還當刑警幹什麼?以為這個好玩?
我目光收回,望向陳圍。這家夥也有意思,竟然將櫃台上的電話按了免提,過了好久,電話才接通了,傳來一個粗沉的聲音:“老陳啊,今天晚上我不能去‘夜來香會所’了,家裏母老虎過生日,你代我向於紅姑娘說聲對不起……”
“哎哎哎,雄哥,我要說的不是這個事啊!”陳圍急得臉上紅了,尷尬無比,連忙打斷了對方的聲音,都想提起話筒來了。料想他先前是想裝個逼,在我麵前抖抖機靈,哪知道這電話一接通就引出那什麼邪惡的糗事來了。
我特麼就是二百五也聽得出意思來,當場笑了起來。左右一看,小李和小秦都是一頭黑線,似乎暗恨他們聽到了什麼不應該聽到的了。
那邊,被陳圍稱作“雄哥”的家夥馬上“哦”了一聲,說:“嗬嗬……老子還以為你是說晚上一起跟於紅那娘們兒玩開心的事呢!那是啥事?”
這話出來,我都快笑抽了。小李和小秦好沒麵子,低頭黑著臉站在那裏。陳圍也是一臉的不自在,都紅得跟猴子屁#股一樣,趕緊大聲說正事:
“雄哥,是這樣的。先前有個老頭在我店裏行凶,殺了我四個夥計,有一個還是我老婆的堂侄,死得好慘呐!幸好張野花先生路過此地,見義勇為,趕走了那老頭。豈知這老頭惡人先告狀,反倒報警反咬張野花先生一口。這不,局裏三位同誌過來了,正要拿人回去呢!”
“哦?有這事?老頭行凶?這不要命的老家夥在哪裏?”雄哥說著就有些怒火升起了。
“那可不?這老家夥凶著呢!聽說現在還在醫院接骨縫針呢!”
“好!讓我的人聽著,馬上撤出你店裏,去給老子把那老頭逮回來再說!那個張野花是個英雄,應該獎勵,叫我的人別為難他!”雄哥當場命令就下來了,聽得小李和小秦一愣一愣的。顯然,這個上司太相信陳圍了吧?
“好好好,雄哥你說了就……”
陳圍喜上眉梢的樣子,還想說什麼呢,雄哥已掛掉了電話。他的電話機裏,響起了單調的斷線“嘟嘟”聲,在我聽來也太特麼動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