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是不可能不坐的,隻是坐多長時間的問題,我不妨跟你說,這十年其實都有水分,是故意提的,那幾個高層想如何決定都可以,現在你給了錢,看他們反應,最少可以坐兩年,然後再來個表現良好,一年就可以出來。我想,一年跟十年相比,還是有價值的,對吧!”彼得看了看我說:“我也不想這樣跟你說,這都是你自己找的,至於錢的問題,我幫你看看,能不能少要點,其實——”彼得又是一笑說:“你花的還不都是我的錢嗎?”我點了點頭說:“我以後會還你的!”“我倒要看看你怎麼還,嗬!”彼得站起來說:“我現在就跟那人聯係,後天宣判,時間還是滿急的!”我點了點頭。
“你先回去吧,等我消息,我會打電話給你的,事情結束後,你跟我回美國吧,SUSAN最近身體好像不大好,也需要你回去照顧!”彼得說。
我點了點頭,從他的酒店出來後,我的心一下下地往下沉,沒有一點餘地,感覺猶如冰山一樣冷得要爆裂開來,每走一步,都是撕扯著心的疼痛。
不過,也許還好,她能坐一年牢,也會好的,十年太長了,她會瘋的,為了這個,做任何事情,我都會願意,我知道,錢這東西是他媽的什麼,在需要的時候才有它的價值,我一直認為,多年前的五萬塊對於我來說比五億都珍貴。
所以,我這樣做了,我從來都沒後悔過,到現在也沒有。
宣判的前天晚上,我托那個調查組的那人的關係,我給他送了錢,我得到了去見莉姐一麵的機會。
再見都是淚,但也隻能默默流在心裏了,因為她要進監獄了,我要走了,從此就是天涯。
這似乎就是命運,她為了孤兒院出賣了自己,搞出了問題,最後還是要回歸到孤兒院上。
在那個“朋友”的幫助下,我花了十幾萬塊錢,通過他的關係,我得以在法院宣判前見到了她一麵,那一麵,今日想來,多麼的難,我明知道去了盡是傷感,可還是要去見她,她的眼神多麼的淒迷,她的神情多麼的憔悴,她有多麼的委屈,多麼的傷感啊,這些東西,在那天,全部寫在她的心裏,但是她的臉上竟然沒讓我發覺出來。
我知道,她是明白自己的下場的,可是那天,她完全隱藏起來了,裝得那麼坦然,那麼鎮定。
在去見她的那個下午,我開車逛了大半個橫江城,我坐在車裏,似乎是在為她準備進去的衣物,那心情如何的複雜呢,不是滋味,我的煙始終沒停過,方向盤在手裏握得沒有知覺,城市洶湧的人流讓我知道有個女人也許很長時間不會看到外麵的一切。
她是一個女人,是一個孤兒,是一個沒有什麼親人的人,一個人的一生猶如浮萍在風中飄搖著,偶爾被水打落到深淵裏去,可是能夠愛她的人,真正關心她的人,有多少呢,如果於愛情來說,也許有一個男人愛她,是她最後的感動吧。
我慌亂地,模糊地,朦朧地在那些商場裏穿梭,我為她挑選了她最愛的顏色,最愛的款式,我在某個時候,一想到將來,都要眼睛濕潤。我希望寶貝能夠振作,能夠堅強,能夠想到這世界未必都是殘忍。
我總算見到她了,當我在晚上的時候,小心地進入醫院的時候,那幾個看守的人似乎很明白,有個人走過來跟我小聲說了句:“劉先生,一個小時吧,上麵就給這個時間!”我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我已經四天沒來看她了,她還好嗎?她的傷怎麼樣了,她是否有想我呢,當我站在門口,敲了敲門,聽到那個聲音,“貝貝,去開門!”貝貝當時是通過了申請,在醫院作為她的親人照顧她的。貝貝打開了門,一看到是我,她十分激動,眨了下眼睛,然後喊道:“姐姐,哥來了,哥來看你了!”我看到了她,她那種迷惘的眼神,被困苦折磨得似乎絕望的眼神,那種依然美麗得永遠無人可比的模樣,她坐在那兒,似乎是個隔了許久後的相見,她皺著眉頭,然後微微一笑,那笑是那麼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