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車裏出來後,裹了裹大衣,我從未有過的孤獨感,失落感,猶如殺人犯要逃離罪行一樣的慌張。我走到排檔跟前,炒了幾個菜,然後要了瓶白酒,一個人在那裏喝起來。
周圍的桌子上喧嘩聲,舉杯聲,笑聲與我的內心構成了鮮明的對比。我知道歡樂和悲傷都是生活的常態,就比如那些歡樂我也有過,可我要經曆悲傷,而那些悲傷的人有天也會歡樂,就是如此,所以什麼時候都不要麻木吧,生活沒有不變的快樂!
我喝個不停,菜幾乎沒吃,酒喝了很多,幸虧多年後,我的酒量已經十分了得,那樣的穿著,開著奔馳在排檔裏喝酒,必然引來別人的目光,竟然有女人過來跟我搭話,夜晚的“她們”貪戀著金錢的浮華,有個小姐模樣地坐過來說:“啊,帥哥,一個人喝啊,我陪你好不好?”我按著酒杯,低頭說了句:“走開!”“切,幹嘛呢,看不上我,我還有其他妹妹呢!”“我讓你走開聽到沒,滾!”我抬起頭,露出猙獰的表情說。
她丟下句:“媽的,開奔馳就屌啊,操,陽痿的男人!”我冷冷地笑著,捏著杯子,酒意讓我頭腦眩暈,神情恣意,我望著杯子,冷笑了下。
我知道,我他媽的要走了,要離開這裏了,而她要進去了,我心愛的女人要進去了,我們以後呢,哼,不會有他媽的以後了,她會看不起我的,會罵我的,我為了她,再次出賣自己。
我光鮮得體麵,可是也出賣得寒酸,我什麼也沒得到,一個沒用的男人,內心的悲傷,不會有人懂,我甚至都不知道,我這樣做是出於什麼,是被命運所逼嗎?
隻是一個女人,為了一個女人而已,有人認為這是傻到家的事情,可是今夜,我在橫江城就這樣為了一個女人而活,為了一個女人而改變生活的足跡。
我搖晃地站起來,老板被嚇得忙說:“哎,先生,你別忙走,哎,你可不能出什麼事,我可擔當不起!”我揮了下手,然後去掏錢,掏了不知多少給他。
他看了下說:“錢多了,用不了這麼多!”橫江人其實滿好的。
我揮了下手說:“別找了,以後也許就來不成了!”我晃悠地到了車裏,老板還在外麵說:“哎,兄弟,能開嗎?不能開,我讓人送你!”我揮了揮手,然後把車子開了起來。
我從沒那樣的不要命,把車子開得飛快,然後把窗戶打開,那夜,在橫江城,我真的想在那種醉意中麻木地離開。
那夜,我沒有回去,最後把車開到江邊,在車上趴了一夜,早上,我被手機吵醒。
我看了看表,八點了,九點會開庭審判,當天宣判結果,其實都是過場,上頭早已決定了處罰,不過是去受刑而已。
她不讓我去,可是,我怎麼可以不去呢?我忍受不了想去的欲望,我要看她,我不要讓她被世人嘲笑,被那些人宣判,背負罵名。
我沒吃飯,沒刷牙、洗臉,直接去的,路上,我接到了彼得的電話,彼得說:“弄好了,花了八千萬,判兩年,進去後,再減刑一年,大概就一年!”我第一次對他有種交易的冷漠感,我說:“嗯,謝謝您!”他一笑說:“別難過了,我這樣幫你,我都感覺對不起我的寶貝女兒了!”我說:“我知道該怎麼做的,謝謝你!”我掛了電話,眼睛望著窗外,有點無奈,有點傷感,到了法院的時候,我見到外麵停了很多車,還有媒體記者。
我剛下車,就有記者圍了過來,他們發現我了,然後問我:“劉先生,請問你一下,對於2.13特大工程事故,你有什麼看法,你認為SKS公司有沒有一定的責任,作為外企,是不是有某種特權,得到國家的支持呢?”我低頭走,不說話,實在被問煩了,我說了句:“我們沒有特權,如果要問特權,去問問那些管理你們的領導去!”我說完了,就走了進去,裏麵也站滿了不少人,各色的人都有。有我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我誰也沒打招呼,我似乎感覺沒必要了,我要滾蛋了,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