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裏有個長工的小孩,叫狗兒,七八歲,比較頑皮,也最貪吃。老早躲在蒙著紅布的桌下,想趁機順點東西吃。由於進去時間太長。睡著了。
等到被嘈雜聲音吵醒。聽著外麵說話聲,猜想是客人都來了。狗兒揉了揉眼睛,扭了扭發癢的鼻子,就好奇掀起桌布向外窺探。這一掀,不要緊。他看見,坐著的客人撩起的長袍裏,雙腿上長著全是黃毛,一點也不像人腿,雙腿間還有一隻長長亂動尾巴。小家夥壯著膽子挨個看了一遍,個個都是,嚇得他雙手捂著嘴巴,一動不敢動。
按本地的風俗,鞭炮放過三遍。鼓樂開打,喇叭嗩呐齊鳴。新娘就蒙著繡著鴛鴦戲水圖案的大紅蓋頭。被喜娘牽著手送進了花轎。在吹吹打打的熱鬧聲中被人抬走。看熱鬧的人都排了幾百米長。
等到看不見娶親的隊伍,鼓樂吹打的聲音還遠遠的盈盈悅耳。老高頭高興地抱著拳頭像一個個鄉鄰道謝。
日過三朝,家裏人都在盼著女兒女婿上門。老高頭家也是這樣,老兩口老早就起床,吩咐管家收拾飯菜。準備接待小姐和新姑爺上門。一家人菜洗好米淘淨,酒備好,桌椅板凳收拾的幹幹淨淨,穩穩當當的,就等著新人回門啦。
一家人像過年一樣,準備了鞭炮。活忙完了主人和夥計們都站在大門外翹首以待。一直等到中午,才見飛來一匹快馬。來人告訴主家,少爺和少奶奶因路程遙遠。三朝回門之禮就免啦。然後來人拒絕招待,跟手騎馬飛奔而去。
不久村裏就傳出高家大小姐嫁給仙家的消息。好多人都在暗地裏胡猜亂想,說東道西的,傳的神乎其神,最後傳的怕人不信幹脆都說自個親眼見到的啦。開始傳出來的是那個叫狗兒的孩子父母。私下裏傳的東西就是沒有人告訴老高頭。老兩口一直蒙在鼓裏。
一晃一年過去,老兩口想女心切,又讓管家備好銀兩幹糧,請辛苦一趟去姑爺家去看看姑娘過的怎麼樣。
年輕的管家一去一個多月,回來告訴老爺說,沒找著。
“你上次不是跟姑爺去過他家嗎?不是說住在一個山腳下,一個叫胡家莊的嗎?”老高頭責問。
“就是啊,我跑了十多天到了那個山腳下,沒見到當年看到的那個莊園啊,然後我到附近幾十地界到處打聽,也沒人知道有個胡家莊的地方啊”管家解釋著。
“當年你不是親口告訴我說,你親眼看到姑爺的家的嗎,不是你說還在姑爺家住了一宿嗎。你怎麼能說找不到呢。看你做的這個事,真是急死人啦”老高頭喘息息地指責管家。
“老爺,我確實找到原來去過的那個地方啦,那個地方確實沒有人家。我也確實到處打聽了,當地人確實不知道有什麼胡家莊。”管家哭喪著臉。
“那姑爺家在哪裏呢。小姐又在哪裏呢?”老爺賭氣地說著。
“老爺,會不會像人傳的的那樣?”管家支支吾吾。
“傳什麼啦?”老爺問。
“外麵到處說,我們家的小姐嫁的是仙家。”管家鼓著勇氣說。
“你放屁,胡說八道!”老高頭怒發衝冠。就差點動手去打管家。
“老爺你息怒,外麵到處都在傳。起初我也不信,可是我這一趟,心裏真的沒有底了。有點信那些謠傳了”管家解釋。
“你也不想想,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國家到處在打仗,槍炮子彈到處飛。怎麼還在信那些沒影沒邊的事呢,真是愚蠢,死腦殼子。那些妖魔鬼怪都是我們這些人自己瞎編胡造出來的東西。”老高頭急了,抖著巴掌比劃著。
‘那我怎麼找不到小姐姑爺家呢?’管家問。
“那是你笨唄,找錯地方了唄。”老高頭也隻能這樣解釋。活了大半輩了,打死他都不會相信世道間能有鬼妖,那隻不過是人們為了取悅別人而編的故事罷了。老頭還是歎了一口氣。他太想女兒啦。
一晃又過去了幾年,中間有幾次派人出去打聽女兒的消息。都猶如石沉大海,音信皆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