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嚇你?隻怕是你嚇我吧?本坊主在賞月,是誰半夜不睡闖進來擾了我的興致?”陰惻惻的聲音。
這小小的身影一進來就東晃晃西晃晃,一會長歎一會搗鼓那枝丫,想不出聲都不行。
賞月?白非兒抬頭看頂上天空那半彎殘月,嗬嗬,賞月。
她扯了扯唇角,無語的笑笑:“坊主大人有雅興,在下擾了你的興致,實在是抱歉,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你老人家慢慢賞吧。”巴不得找個借口跑,這正好了。
“我說讓你走了嗎?”冷如鬼魅的聲音硬是把白非兒邁出的那步釘在原地不動。
她苦笑:“坊主大人,我要是繼續在這,隻怕你嫌那月亮更不好看了。”
這古代人就是莫名其妙的,莫名其妙的被抄家,冷百花莫名其妙的燙傷她的手,那汪大人莫名其妙的就那麼巧要她彈曲,這什麼坊主每次見到她總是問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哼,目無尊上,看來是若離把你捧上天了?”
什麼嘛?又關若離啥子事?“坊主大人,眾生皆平等,雖然你是我老板……”白非兒突然說不下去了,跟這種人說平等,白廢勁。
“哈哈,平等?不知天高地厚。”冷諷之意溢於表。
好吧,老板,都是我的錯,我沉默,沉默是金總可以吧?
白非兒無語,低下頭看自己的腳尖。
夜風中,兩道一長一短的身影在月下停滯。
“終究是怕。”
白非兒把手的枝丫掰成兩截扔地上,蹭蹭的就冒火,還沒完了,每次都這句話,就沒有點新鮮的?
但她並沒有開口,她知道說多錯多,幹脆不開口,看他能拿她怎麼樣?
坊主看著月下齜牙咧嘴的白非兒,一抹玩味的笑意悄然掛上銀麵具下的臉。
“啞巴了?”
“沒啞。”白非兒輕啟薄唇,悶悶的回了兩個字,心裏直把這破坊主罵了千萬遍。
“你心裏在罵我。”幽幽的飄來一句直嚇得白非兒腿發軟。
她穩了穩重心,眉心一斂,袖下的手心出了些汗:“沒有。”打死不認。
“哈哈哈,有趣有趣。”月色下的銀麵具看起來有些變幻莫測:“今日手被冷百花燙傷為什麼不說?”
突然而來的一句話又把白非兒嚇得腿兒打飄,這有毛病的麵具男,一會一個樣,看來在這地方說話得時刻把心懸在頭上,免得一起一落的心血不夠死翹翹。
他怎麼會知道?果然是有在監視她。
她定了定神,輕抿一下唇,表情冷淡而疏離,聲音恭敬:“不想說。”
冷百花有心要弄她,說了也沒用,何況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該忍則忍,不該忍她自然不忍。
一陣兒從她身邊刮過,她手裏便多了一小瓶子,正愕然,空中飄來低沉的聲音:“用這個藥吧,會比若離那個好十倍。”
抬頭看那樹下早沒有了那黑影。
莫名其妙,她腦裏第一時間蹦出這個詞。
白非兒石化了好一陣,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坊主行事果然不同於一般人。
次日醒來,趁著十五送早飯來,白非兒裝著無聊的問他有關坊主的事,這小家夥似乎是被若離公子恐嚇過似的,就一味的搖頭裝啞。
好小子,長骨氣了。
白非兒喝完了一碗小米粥,用手帕輕擦一下唇,古代真麻煩,沒有紙巾,她把手帕一扔,悠悠的扯開嗓門喊道:“哎喲,肚子疼哎喂,十五,你給本公子吃了什麼?難道想謀財害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