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人間渾身一僵,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掌,仿佛它是燙手山芋一般。
為什麼她在手心寫字陸晉堯能感受得到?他們之間到底還有多少“匪夷所思”的聯係。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陸晉堯心情大好。
他沒想到許人間竟然會寫自己的名字,攤開手掌,上麵似乎還殘留著那份癢意。他能想象到她低著頭,在手掌上寫自己名字時低眉淺笑的模樣。
他話說完,那端隻剩輕淺的呼吸。陸晉堯也不逼她,轉移話題道:“許人間,我今天回不來了。”
許人間此時腦子一片糨糊,做作地打了一個哈欠,道:“那你就多待一天唄,我困了,先去睡覺了,晚安。”
“你確定不見我一麵再睡?”那端笑聲愉悅。
聞言,許人間似乎心有所感,猛地轉過身。同一時間,站在院中的陸晉堯放下手機,一步步朝她走來。
滴滴答答,天空下起了小雨,沉悶了許久的空氣終於散開。雨水落在陸晉堯身上,但他仿若未覺。
“怎麼?太吃驚,傻了?”走到許人間麵前,陸晉堯笑問。
許人間震驚道:“你不是明天才回來嗎?”
陸晉堯聳聳肩:“這不是為了給你一個驚喜嗎?再說了,我實在受不了那地方了。”
他風塵仆仆地趕回來,第一個念頭不是回家,而是趕來見她。出差十天,每天二十四小時,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她。
陸晉堯話說完,許人間沒有馬上回答,而是伸手拂掉他肩上的雨,動作溫柔無比。
陸晉堯心頭一跳,將許人間攬進懷中。許人間稍稍掙紮了一下,隨後便老老實實讓他抱著。
雨水味混合著他身上特有的氣息,仿佛上好的香水,讓許人間頭暈目眩。她發現自己不但不排斥陸晉堯的擁抱,甚至還有些貪戀。
陸晉堯則在心裏默默道:許人間,你可能沒想我,但我想你了。
突然,一聲輕咳打破了兩人間旖旎的氣氛。
許人間和陸晉堯瞬間彈開。陸晉堯一邊暗暗叫苦,一邊心虛地看了一眼來人。
徐父看到腦袋都快垂到地上的許人間,又看了眼同樣不自在的陸晉堯,心裏發笑,麵上則故作正經道:“陸先生,你父親打來電話,問你是不是在這兒,他找你有事。”
他爸可真了解他。
陸晉堯紅著臉,禮貌對徐父道了謝。
他出差回來有很多事情需要給他爸彙報,可因為記掛著許人間,所以先來武館了。他這算不算是隻愛美人不愛江山?
“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再見。”說完,陸晉堯一步三回頭,十分不舍。
許人間依舊鵪鶉一樣,不太敢抬頭看他,更不敢看師父。
她該怎麼跟師父解釋?
陸晉堯走後,徐父走到許人間麵前,笑得和藹可親:“一直低著頭做什麼?”
“師父。”她弱弱解釋,“我和陸晉堯不是……”
“師父明白,晉堯是個好孩子,你不要辜負他。”徐父話裏有話,說完便背著手離開,獨留許人間一人懊惱不已。
她心事重重地回到房間,想到剛剛那一幕,頓時覺得自己無恥至極。
雖然徐大哥對她沒有男女之情,但她畢竟喜歡了徐大哥這麼多年,難道這麼短的時間她就移情別戀了嗎?那她也太“水性楊花”了吧!
想到這兒,許人間決心在沒整理好自己的感情之前,絕不能給陸晉堯希望,免得到時候傷人傷己。
從那天開始,許人間開始有意無意地躲著陸晉堯。
吃飯的時候,她會提前打聽好他去哪個餐廳,然後故意錯開。站崗避無可避的時候,她便低頭斂眉,全當沒看到他。每當下班時,她更是連衣服都不換就先趕回去。
一來二去,聰明如陸晉堯,怎麼會沒發現許人間的異樣。
怕她又一次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陸晉堯暗暗磨牙,是不是那天在武館他太心急,嚇到了她?現在他又該怎麼彌補呢?
思來想去,他也隻有成軒這麼一個不靠譜的狗頭軍師可谘詢,當晚他就約了“軍師”出來商量。
兩人坐在清吧一邊喝酒,一邊聊天。
“這女人啊,你越是貼著她,她就越傲氣,你不妨放長線釣大魚,來一招欲擒故縱。”成軒說。
“怎麼個欲擒故縱法?”陸晉堯虛心求教。
“晾著她唄。”成軒白了陸晉堯一眼。
陸晉堯聞言,他懷疑地看著成軒,心裏沒底。別說晾著許人間了,他就是一天沒看到許人間,都坐立不安。
見陸晉堯麵色猶疑,成軒拍拍他的肩膀,道:“聽我的,準沒錯。”
成軒說這是置之死地而後生,陸晉堯雖然不全信,但現在也無計可施,隻好聽從他的。
陸晉堯減少了去找許人間的次數,也沒刻意從公司大門經過,加上這段時間比較忙,兩人雖然同在公司,但的確好多天沒見了。
隻是許人間依舊我行我素,他卻熬不住了,每天暗地裏看手機裏許人間的照片。
陸父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兒孫自有兒孫福,他能追到許人間,那是他的本事,追不到也怪不到其他人。
熬了一周後,陸晉堯“陣亡”,氣急敗壞地打電話給成軒:“這主意不好,換一個。”
“有了。”成軒打了一個響指,繼續道,“你把自己洗白白,紮上蝴蝶結,送到她床上去,看到你這麼一個美男子,沒準她就從了。”
“滾!”陸晉堯罵道。
陸晉堯憤恨地掛斷電話,氣哼哼地在辦公室轉悠了幾圈,冷靜下來後竟然真思考起了成軒的辦法。
他要出賣色相嗎?不行,要是許人間不買賬,直接將他踹出來,或者把他當成流氓或者神經病怎麼辦?到時候不僅求愛不成,連朋友都沒得做。
就說成軒這狗頭軍師不靠譜,他應該去問方慕心。
雖然他和方慕心“相愛相殺”,但相處這麼久,他心底其實是敬佩她的。她年紀輕輕就自己開了公司,獨立自強、不卑不亢。要是哪個男人能被她喜歡上,那還真是修了八輩子的福氣。
電話響了好久才被接起,可接電話的卻不是方慕心,而是一個陌生女聲:“喂,您好,方小姐現在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