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像是小時候被摔碎過的瓷娃娃,很快就被人重新粘合在一起,但是重新粘合在一起的東西難免有些不對勁,腿腳還是那一個腿腳,手臂也還是哪一個手臂,隻是怎麼看都讓人心裏覺著不舒服。
“我沒事。”好像是因為四周多了個外人似得,蘭知薇很快就抬起頭來,對殷驚弦道:“你有什麼事情就先去忙吧,我沒關係的。”
說著,她似乎想要證明什麼似得站起來,但是起到了一半兒,又坐了回去。
殷驚弦單手把她摁回床上:“我這邊不忙,你先休息。”
蘭知薇就乖乖的躺著。
她不是沒有棱角的人,隻是她此刻實在沒有力氣繼續折騰了,她很累了,隻想躺著好好地休息。
而沈風卻好像有事兒似得,跟蘭知薇打了一聲招呼就出去了。
床上的小女人閉上了眼,似乎並沒有很在意四周的人的離開,殷驚弦微微蹙眉,手指點了點床沿,他起身也跟著走了出去。
前腳出了走廊,後腳就看到沈風麵色有些冷漠的等在走廊裏,隻是那種冷漠不是針對他的,而是針對某件事。
“查的怎麼樣了?”殷驚弦一出門,眉眼間的冷意就壓不住,目光掃過來滿是鋒利的光澤:“有眉目嗎?”
“有一些了,但是,不確定。”沈風的作風跟殷驚弦一樣,一定要等到所有證據都找到了才能動手,想著,沈風壓低聲音說了一句:“但八九不離十了,我們沒讓明麵上的那些人插手,大部分都是下麵的人查的,人已經快要抓到了,如果需要的話。。。”
“嗯。”殷驚弦點了點頭。
他明白沈風說的是什麼意思,如果是別的事情的話,他可能還不會采取這種方式,但是一旦觸碰到了裏麵的小女人,殷驚弦的所有底線都隨之崩塌。
這是他的禁、區。
沈風便沒有繼續說下去了,他點了點頭,轉身下了樓,才一下樓,他就接到了電話。
電話那邊的人很快的說了幾句話:“人抓到了,不過嘴很硬,敲不開。”
沈風想起剛才殷驚弦說話時眉眼裏的那種冷漠,他冷笑一聲,說道:“留一條命就行,隻要能開口。”
電話那邊的人應了一聲,沈風掛了電話,有點煩躁的捏著眉心,他步伐走的很快,下樓的時候有些慌神,不經意間竟然撞了一個人。
因為是下樓梯,所以對方被他撞得直接向下退了幾個台階,因為穿著高跟鞋,對方有點踉蹌,也很慌亂。
“沒事吧?”沈風下意識的抓住對方的手,聲音也很著很歉意:“對不起,我沒有看路,你還好嗎?”
“我沒事。”對方也柔柔一笑。
沈風一聽到聲音,他微微一頓,才漸漸地抬起目光來看著自己眼前的這個人,對方穿著一身職業套裙,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看上去就是一個豪門閨秀。
“餘小姐,您怎麼來了?”沈風臉上的笑容依舊堆積著,隻是看上去並沒有那麼真誠,他微微笑了一下,說道:“殷先生現在很忙,估計沒時間和您說話。”
“我不是來找他的。”餘晚也很溫柔,她笑著說道:“我是來找蘭知薇的,我聽說她今天出了一場車禍,所以特意來看看她。”
“是嗎?”沈風眨眨眼,認真的看著餘晚。
他不是不相信餘晚的說辭,隻是他今天上午才看到餘晚撕心裂肺的樣子,今天下午餘晚就調養好了?
“還能是什麼呢?”餘晚也跟著笑起來,臉上帶著幾分自嘲:“我啊,就是來看看她是缺胳膊還是斷腿兒了,這樣想著我還能開心一點兒呢。”
沈風也跟著笑了起來,他似笑非笑的說道:“這還真是要好好看看呢,缺胳膊斷腿兒還算是好的,要是一條命都沒了可怎麼辦?”
餘晚不知為何,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些,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她輕輕地撩了一下發絲,笑了一下就上了樓。
沈風轉身離去,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他向前走了幾步,突然回過頭,叫了一聲:“餘小姐?”
“怎麼了?”當時餘晚已經走到樓上了,聽到動靜腳步頓住,又向下走了幾個台階:“有事麼?”
“你知道那場車禍的人已經被抓到了嗎?”沈風抬起頭,問道:“據說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有家有小的,除了這種事兒都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了。”
“我怎麼知道?”餘晚在樓梯上輕輕地說道:“說起來,大家應該都很難過吧?我先上去了,再見。”
餘晚的腳步聲很輕很快的飄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