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下山(1 / 3)

青光霍霍,一柄長劍倏地刺出,素衫少年遞出長劍,“嗤”,登時電光火石。漢子大喝一聲,右臂猛縮,貓腰避過一劍,又疾刺少年小腹。少年手腕微斜,長劍竟挑上他咽喉,明明少年這一劍慢出,然已刺將上漢子下頸,漢子那劍仍在空中掠過。

這漢子這一刺之勢力道正猛,其勢已不可收轉,如若不能收劍封架,那便被一劍穿喉,他也真是武功高強,當下急左掌向下拍落,掌力甫吐,以一股反激之力,向左側縱去,不及站穩,少年又舞起長劍攻了過來。漢子額頭見汗,卻無時緩息,隻得與他拆了七十餘招,少年那劍法飄忽柔順,卻勁道十足,教人無法子好好拆招。

這少年一劍快似一劍,更教漢子手忙腳亂,連連退後。少年刺出七十招,他便退後七十步,雖能劍招拆招,但終會有力竭的那一刻。

其時少年又擊了數十招,已瞧出他的弱點便在他的右脅,便功其必救,斜刺中疾刺三劍,最後一劍卻突然間縮回,正是一虛招,徒然刺向他右脅。不及漢子反應過來,做出措施,少年當下便運氣灌輸於劍鋒,猛地提劍一掠,“噗、噗、噗”,正自漢子右額劃至下胸。

那漢子大叫一聲,正欲挺劍出招,隻覺咽喉上一陣冰涼,狠狠地咬住了唇,瞪視著他,兩眼中滿是不服,布滿了喪心病狂的血絲。

這時少年收劍入鞘,將他攙起,退後幾步,拱手道:“師兄,得罪了!”漢子“哼”了一聲,看也不看,提劍便走。少年微怔,轉身看向東首一位長者,似有詢問之意,長者捋了下長須,微微一笑,似乎很是滿意,搖了搖頭,道:“不用管他了,既然你贏了這場比武,我自會傳給你‘嬉鵑劍法’,跟我來罷。”他揮下手,身後三十餘人應了聲:“是。”便盡退下了。

其時練武堂中僅剩他兩人,長者這才起身,右手輕揮,引著少年進了後花園內。到了一棵古樹之下,用布滿皺紋的手輕輕撫摸著,眼淚緩緩流下,似在回憶著什麼,終於長長地歎了口氣,原本精光燦然的雙眼也黯淡無光了,黯然道:“唉……江湖不幸啊,也是大宋之不幸啊!金人,蒙古人!他們對待我們就猶如對畜牲!可昏君當政,不但不奮力抵抗,還殺害忠良,為了自己一人、一時的歡快,而卻教千千萬萬的黎明百姓造受萬千痛苦!”他眼睛已渾濁不清,流下眼淚,又顫聲說道:“這蒙古聖教也是無惡不作!應天地共滅之!你知道你方師姐嗎?她……”

日已西斜,花也攏並,人心齊散!

兩人就這麼對立,站在園中長徑上,靜靜地望著對方,竟一時無人說話,偶爾一兩聲的暮啼,卻反而更加襯托出“靜”!

蕭然肅索,秋如此,人心現也如此!

過了半晌,長者才悠悠地道:“你聽懂我意思了罷?待你將‘嬉鵑劍法’習完,你便下山去蒙古聖教,做臥底,安兒啊,切記,不到生死關頭決計不要使出這三十八路劍法,也不要自保家門是陰劍幫……唉,是我太多心了,又多說廢話了,我……隻是有些……唉……走罷,今天就開始練了!”

劉從安,也正是那名少年,佛袖拭了把淚,正色喊道:“是,師傅!”

從這一刻開始,他便邁進了自己人生的下一步,這一步有著前所未有的危險,他知道,當然知道!

……

後院之中有幾個人在靠著牆,圍成一個小圈,這這兒咒罵著。其中一個正是方才那輸掉的大漢,他臉上已多了一條長長的白紗布,歪著鼻子吼道:“他個不要臉的老丣,他媽的,老子得不到滴東西,他也別想得到!啥子時候他下山嘍,咱們幾個就在山腰子裏弄死他個鬼東西!”另一個人問:“師,師哥,你都打……不過他,咋子弄死他啊?”又一個人回道:“你個憨子!一個人打不過,咱們弟兄五個嘞,打不過他?我就決計不會信呐,他再曆害也不能一下打五個呐!你不知道嗎?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第二個人點了點頭,“奀”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