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從安醒了,渾身舒服極了,他不想睜開眼睛,還怕這舒服坦然的感覺會消逝,他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一旁的黃一鬼露出了看瘋子的表情,伸手拉他右臂,將他拉起。劉從安一邊亂叫,一邊雙臂在空中亂舞。黃一鬼敏銳地察覺到他臂力雄厚,便想側身躲掉,但在其它六兄弟麵前,礙著麵子,所以便運勁於雙臂,伸出雙手去截。這兩招是"截字訣",精到顫毫,運勁流暢無比,靈活地勾住劉從安的手腕,再一扣一和。但在旁人看來,他隻是輕輕揮幾下,他隻是簡單地伸手攔一下而已。劉從安被他那一扣扣住了穴道,登時清醒,迷茫地看了看遍地的屍體與木屑,又轉身看了看黃河七鬼,訕訕道:"嗬嗬,別來無恙啊!"
黃一鬼不理他,皺眉僵在那裏,兩根手指搭上了劉從安的脈搏。劉從安也不管他,想著剛剛發生了什麼。不一會,那黃一鬼五官都快扭成一團了,又把剩下的三根手指也搭了上去,看了看劉從安,又搖了搖頭。劉從安一瞧覺大事不妙,但心中卻坦然自若。他不想再過這種自己管不了自己的迷茫生活這樣下去不僅完不成師傅交給他的任務,還有極大的可能在不經意間傷害到他人,況且這樣也不可能迎娶到小師妹了,活著也是煩惱,就是不如死了舒坦。
又過了好一會,最小的黃七鬼耐不住性子了,叫道:"大哥你這是在幹什麼啊!"站在他身畔的黃六鬼搶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他在幹什麼我們不是瞧得一清二白嗎?"黃七鬼道:"胡說,你看到他在那小子手上亂摸,你懂那是在幹什麼?還有,你知道這有什麼用嗎?"黃六鬼又道:"我們是在講他在做什麼,怎的又扯到有什麼用了呢?你就是無理搶理,胡巴扯一氣……"黃一鬼越聽越惱,橫劍一揮,劍氣逼人,滿屋淩厲,卻禁僅打到爭吵二鬼。那二鬼被劍氣擊飛,摔在了一堆屍體上,也不動了,略有委屈地低下了頭。
劉從安也不耐煩了,想推開他的手。可碰到他手時,卻隻覺這是塊肉色的大石頭,就算使再大的力氣,也是無用的。黃一鬼被他碰了一下,卻似沒知覺一般,又過了好久,才緩緩地放開手,道:"你這內息是怎的回事,我第一次見到這麼淩亂的內息,既有外家功夫還有一絲絲不同的內力纏在一起,這兩種不同的內力還是完全相反的!你說!你都練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武功,會走火入魔的啊!"黃一鬼聲音雖輕,但含著真誠的關懷。劉從安也微微感動了,仿佛與之前猶如隔世,因在囚室裏學得互相攻克的武功,變得神誌不清了。
劉從安想了想,道:"沒什麼,多謝關心,我走了。"黃一鬼向他們使了個眼色,七鬼立即將劉從安圍得密不透風。劉從安聞聲頓腳,轉身直視黃一鬼,道:"風橋之約不是還沒到嗎?我就不克久留,告辭!"一語甫畢,便抬腳硬闖。黃一鬼笑道:"你可不能走啊,一聲魔音厚,震死了我這麼多兄弟,還把我的店給砸了,你說你能這麼一走了之嗎?"
劉從安聞言"哦"了一聲,續道:"也是啊,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我就斷首相送了!"反手抽劍便向自己咽喉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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