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姐……您千萬別想不開啊!”老管家聲音顫抖著,繼續勸慰,“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回來可怎麼跟先生交代!”
“想不開?”安然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反應過來後竟然手腕一翻挽了刀花兒,“韓叔給你添麻煩了,你放心,我沒想不開!”
“那您把刀放下行不!”
“行啊!”安然答應得出其意料的痛快,“那麻煩你把鑰匙拿來,我要進陳遠衡書房!”整個別墅就那間屋子上鎖,她估計自己那些毛絨玩具十有八九是被陳遠衡藏裏麵了!
“安小姐……”老管家一臉為難,“不是我不給您開,是我根本沒鑰匙。那間書房除了先生和九茴小姐之外,別人是不能隨便進的!”說完忽然想起什麼,怕安然誤會,趕緊解釋了一句,“九茴小姐是先生的妹妹!”
安然眯起眼睛,似乎在考量他這話的真實度:“既然這樣,那就算了!”說完轉身快步上樓衝到了書房門前,然後手起刀落劈開了鎖頭破門而入。
可當安然衝進屋子的時候,那孤注一擲的希望仍舊是落空了。
書房裏的擺設簡單的可憐,除了一張沙發,一張寬大的書桌和轉椅,以及靠牆那一大排裝滿了書的書櫃外,在沒有其他東西。
其實她心裏是明白的,陳遠衡拿了她的東西百分之百會直接扔掉。
可她就是不死心。
那些毛絨玩具都是她爸爸媽媽給她的,每年生日時一人一隻,從她出生開始,十三年,一共二十六隻。那件事情以後,她就再也沒收到過。
“嘡啷”一聲,安然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她緩緩蹲下了身子,抱著膝蓋死盯著眼前的某處,滿眼的悲傷難過。
大滴大滴的淚水落濺落在地板上開了花。她抽嗒了兩下,然後一咧嘴,“哇——”地一聲就嚎了出來。
最親近的人一個接一個離開她,再也回不來了,就連幾隻玩具她也留不住!
是不是她上輩子真的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現在才要受這些痛苦來還債。活該孤苦伶仃,活該被人欺負……
安然越想越難受,越想哭的越凶,大有哭倒長城淹沒六國的趨勢。
可她這邊蹲在書房裏哭得昏天黑地,那邊老管家和一大堆人堵在門口也隻能幹著急。
這間書房除了陳遠衡兄妹以外是任何人都進不得的,基本上就是“本門重地,擅入者死”,連平時打掃衛生也不用他們。
所以就算安然現在把門砸開了,他們也照樣沒膽子進去把人勸出來。回頭萬一屋子裏缺什麼少什麼,誰都擔待不起。
不過好在就在眾人束手無策的時候,陳遠衡回來了。
他昨天晚上在書房裏生了一宿的悶氣。今天天剛亮公司那邊就來了電話,有些緊急事務需要他處理,一直到現在才忙活完。
安然今天這種反應完全在陳遠衡意料之中。畢竟她和許墨林感情那麼好,他是知道的。
可這會兒真親眼見著她哭得跟個淚人兒一樣,他昨天晚上強壓去那股火便“噌”一下立刻又躥得老高。胃裏麵的酸水兒也跟著一股子一股子的往外冒。
她討厭他誤解他,甚至是恨之入骨。不管他怎麼放下身段來討好來解釋,她都不願意轉頭看一眼。
許墨林送她個破玩具不見了,她就崩潰地像是全世界都毀滅了一樣!
操……
陳遠衡黑著一張臉把所有人都給攆走了,然後看著地上的人挑了挑眉:“喲,哭得挺歡實啊!”說完一抬腳,把地上的刀給踢了出去。
安然這會兒哭得直咳嗽,抬起頭看著他老半天才說出話來:“你把我的東西都弄哪兒去了?”
“你的東西?”陳遠衡看見她眼裏的緊張止不住冷笑,“你說那些破玩具?”
“你才破呢!”安然扯著嗓子衝他吼,“你全家都破!你知不知道它們對我很重要!”
陳遠衡哼了一聲,沒說話。
他知道,他怎麼不知道!
他媽的都快氣死他了!他把心掏出來她扔地上當垃圾,可許墨林就是送她個破樹葉都當寶貝!
說到底,不過是送她東西的人重要!
陳遠衡咽了口氣,胸口那裏忽然隱隱地一陣疼。好像自打認識安然之後,他就落下這麼個毛病。
安然從地上站起來擦擦眼淚:“你把它們還給我好不好?”
“安然,你這是求我?真難得啊!”陳遠衡露出一副好笑的表情,“不就是一堆破玩具,明天我給你買新的,要多少有多少!”
“陳遠衡,它們招你惹你了,你快還給我!”
他忽然笑了出來,十分愉快那種:“我就是看著不順眼,都扔了怎麼著?”今天一早頭出門的時候,他特意拿個麻袋把東西都裝了進去,然後親自帶走扔掉的。尤其是那隻熊,他昨天晚上就給毀屍滅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