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匆忙出了大門,在距離他車子十來米之外的地方停住了腳步。然後像做賊一樣東張西望了好一陣兒,見周圍沒有其它活物才繼續往這邊兒奔過來。
陳遠衡皺眉看著她走近,心裏又氣又無奈。她這個樣子跟特務接頭差不多了。敢情跟他在一起就這麼見不得人?
剛想到這裏,安然已經拉開車門“嗖”地一下竄了上來。車門關上時用力過猛,連報警器都震得“嗷嗷”叫喚,扭過頭,橫眉怒目的就朝他興師問罪:“你瘋了是不是!你怎麼能跑這兒來了?”
陳遠衡濃眉微挑,懶洋洋地看著她:“我怎麼就不能來?有什麼地方是我不能去的?”
火葬場你去不去!安然心裏咬牙切齒:“陳遠衡,你這樣萬一被人看見了怎麼辦?”
看見就看見唄,看見了更好!
陳遠衡暗自哼了一聲,嘴上敷衍道:“放心吧,今天又不是周末,這個時間都上班去了,能有幾個閑人。”怕她繼續糾纏起來沒完,他急忙轉移了話題,“然然,你這一上午就沒覺著少點兒什麼?”
少點兒什麼……安然疑惑,繼而驚怒地瞪大了眼睛:“陳遠衡,你又拿我什麼東西了?你這人還有沒有點教養!”
兩句話,氣的陳遠衡差點兒把車頂給掀起來。
“從小缺愛,沒教養。”說著,他掏出串鑰匙“哐啷”一聲扔到了儀表盤上,然後賭氣地一轉頭,黑著張臉看向外麵。
今天早上安然前腳一出門,他就坐在沙發上開始發愁。
這都小半個月了,她還在跟他冷戰。這麼繼續下去什麼時候是頭兒啊?
辦法不是沒有,可他不想再用了。總讓她這麼委委屈屈的,他心裏也不好受。而且早上她那兩句話說得他心裏難受的不行。
他一直都明白,安然對他的是恨,真真切切的恨。所以許墨林車禍的真相一天查不清楚,這個結就一天打不開。
可偏偏許墨林的事看著簡單,實際上牽扯甚廣,查起來阻力不小。一時半會兒的他也得不出個準信兒。 越想越頭疼。他早飯也沒吃,抱著腦袋上了樓。 結果剛進臥室就看見床上一串鑰匙,是安然落下的。
陳遠衡看著那鑰匙,當時就笑了出來。他這正愁著沒名頭去找她呢,威迫利誘這種事情,有時候多了個借口它就能冠冕堂皇。
於是拿起鑰匙,哼著小曲兒直接就奔了過來。
其實來之前他就知道她會是這種反應。
可就算是他做了在好的心裏準備,她都有本事輕輕鬆鬆的就把他的火氣給撩撥起來。
低氣壓在車內蔓延。
安然盯著儀表盤上自己那串鑰匙看了一會兒,然後默默地伸手拿過來塞進了口袋裏。
大院兒的治安管理很嚴格,外人根本進不來。安老爺子年紀大了嫌出來進去的不方便白天都不鎖門的,所以她今天回來也沒用鑰匙,更不可能發現忘記帶了。
陳遠衡一直從後視鏡裏瞄著她。
見她有了動作,立刻輕咳一聲,一副家長的語氣教育道:“以後自己的東西看住了,四處亂丟回頭找起來費不費事!”
安然有兩秒鍾的靜默,隨後意有所指地幽幽開口:“丟了也沒丟別人的東西。裝什麼好人?”說完推門下了車。
陳遠衡再次被噎得差點吐血。可腦袋還算清醒,記得自己過來的主要宗旨是來求和的!於是趕緊屁顛顛兒地推門下車,將人攔了下來。然後他牙一咬,心一橫:“然然……我早就知道錯了,你別生氣了行不行?”
“陳遠衡……”安然歎了口氣,把眼睛瞥到一邊不願意看他,“說句實話,我真沒那力氣跟你置氣!”
“那你你還一直……”
“你不知道我是真討厭你嗎?”安然皺眉,已經不耐煩,“你趕緊走吧,估摸著這院子裏得有一半的人知道你的大名。鄰裏鄰居的,我不想讓人看見了惹閑話!”
“怕人看見……”陳遠衡輕輕咀嚼著她的話,忽然笑了出來,“已經有人看見了!”話沒說完,他已經一把摟住她纖細的腰死死將人禁錮在懷裏。兩人位置對調,他低下頭惡狠狠地咬住了她嫣紅的雙唇。
然後,一輛黑色的四個圈兒從兩人身旁的馬路上駛過。車窗半搖,裏麵一臉驚詫和安然視線相接的人,正是許墨林的父親許天華!
那一瞬間,安然仿佛被施了咒。就那麼挺在那裏,無法動彈,也不能思考。
陳遠衡什麼時候放開她的,她也不知道。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許天華的車子早就不見了蹤影,空蕩蕩的馬路上隻剩下他們兩個。
安然抬腿就要跑,卻被人一把抓住。
陳遠衡哼了一聲,懶洋洋的調子裏滿滿的曖昧和輕佻:“剛溫存完就轉身走人,然然你也太沒良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