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小胳膊擰不過大腿”。
安然胳膊太細,所以最後還是老老實實地坐到了桌邊吃飯。
粥的溫度還好,菜出鍋時間久有些涼了,又端去熱了熱才重新回桌。
陳遠衡有整整五年時間是一個人在美國度過的。西餐他吃不慣,就隻好自己動手搜羅材料做些合口味的東西。所以幾年磨練下來,廚藝還算不錯。
安然這會兒根本沒有胃口,再好吃的東西進到嘴裏都是兩個字……想吐。但攝於陳遠衡的威脅又不敢不從,便拿了勺子在碗裏翻來翻去的,攪合十多下才盛了那麼十來粒米送進嘴裏,菜也不吃一口。
陳遠衡隔了張桌子看她那要死不活的樣兒,剛剛消下去一半兒的火氣又“騰”一下忍不住燒了起來。可他也知道,自己現在要是開口,肯定又得是一場天翻地覆的戰爭。所以想想還是忍了,隻飛快地把自己那碗粥喝了,寒著張臉起身去了書房。
再和她共處一室,他怕自己真的控製不住火氣。
臥室的門開了又關,立刻一片寂靜。
安然聽著外麵遠去的腳步聲抽了抽鼻子,大顆大顆的眼淚劈裏啪啦都落在了碗裏。
“墨林哥……”她小聲嘟囔了一句,然後嘴一咧趴在桌子上哭了出來,“墨林哥,我好想你,好想你……你知不知道……”
陳遠衡在書房裏開了個視頻會議,又批了幾份文件,等忙活完回去已經半夜。
臥室的燈亮著,安然卻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
他抬手把頭上的吊燈關掉,切換成光線昏暗柔和的小燈,然後輕手輕腳地去浴室裏簡單衝了個澡。
安然睡得不是特別安穩,扭著身子輕聲嚶嚀著,像是在說夢話,可又聽不清是什麼。
陳遠衡上床之後半撐著身子低頭看了她一會兒,發現她一手握著手機,巴掌大的小臉兒上全是淚痕。不由心裏一揪。
看樣子這丫頭今天是真委屈狠了,眼睛腫成這樣兒也不知道背著他哭了多久。
罷了,明天好好哄哄吧。
和她較勁,最後鬧心的還是他自己,真心上輩子欠她的!
想到這裏陳遠衡歎了一聲,輕輕從她手裏把手機抽了出來。同時關掉了臥室裏的小燈。
他本來是想把那隻手機放到床頭櫃上的,結果無意中摁到了最下麵的home鍵。屏幕瞬間亮起來,在黑暗中異常突兀
明晃晃的一副合照闖進了他視線……草地上,許墨林背著安然奔跑著。都是男的目光深情,女的笑容嬌俏。
陳遠衡隻覺著目痛,痛的他此刻恨不得自己是個瞎子。
修長的手指緩緩用力收緊,幾乎要將那隻手機捏成碎片。
直到屏幕暗了下去,他仍舊維持著那個姿勢。許久……他終於有了動作,卻是用力把安然的手機扔到角落摔成碎片,然後一把掐住安然的肩膀,粗魯地將她拽進自己懷裏。
她驀然痛醒。
月光下男人的眼神炯炯,狼一樣閃著冰冷犀利的光。
安然心底一陣發寒,緊接著開始推拒:“你放開我!”
陳遠衡卻順勢抓她的雙手舉到頭頂摁住:“怎麼了?不喜歡麼?”話音落下時,他伸手’啪’地一聲開了燈。
驟然明亮的光線刺的人目痛,安然下意識眯起眼睛,口中仍舊不忘了咒罵,“陳遠衡,你混蛋!”
“嗬……”他神色中帶了一絲嘲弄,“無恥?齷齪?然然,你倒是說說看啊?我幹我自己的女人,怎麼就無恥齷齪了!”
“陳遠衡,我不是你女人!”
“不是我女人?”陳遠衡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那你希望現在是誰?許墨林是不是?可惜他已經死了!你就算天天盯著他的照片兒看,他也活不過來!”
安然一驚,明白過來後瞪大了眼睛:“你動我手機了?”
“動了,怎麼樣吧?連你都是我的,你有什麼是我不能動的?嗯?”說著,他薄唇一勾,笑容斜肆而陰冷,“我早就警告過你,收起那些小心思乖乖地跟著我!別說許墨林死了,他活著又能怎麼樣?和我陳遠衡爭女人,會有好下場?”
“你閉嘴!陳遠衡,你不要再說了!”
“不要再說了?想說我不配提那青梅竹馬的墨林哥哥是不是?”
“是,你不配!你這種人渣不是比不上許墨林半分,而是根本不配和他比!”
陳遠衡怒極反笑:“是嗎?我不配和他比!可他再好也是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他停頓一下,挑了挑眉,“然然,你說我明天把他照片洗了就掛在床頭,讓他天天這麼欣賞我倆這麼翻雲覆雨的,這主意是不是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