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小爸爸(2 / 3)

林仁兄笑笑,拿下君仕林的帽子,露出與他同樣的卷發,挑挑俊眉:“沒什麼好交代的,就是我兒子唄。”

“他多大?”有個女生斜睨著他。

“六歲!”君仕林歎了口氣,他又不是啞巴,這樣的問題直接問他不就好了,何必要拐個彎呢?

“林仁兄,這麼說你虛歲十八就生兒子了,那時你還未成年呢!”

林仁兄仰起下巴,一臉“那又如何”的表情。

“這可能嗎?”

“沒什麼不可能的,隻要緣分到了就行。”林仁兄輕描淡寫地說,替仕林鋪上宣紙,“兒子,說,我是你什麼人?”

“爸爸!”父子倆非常有默契地對視一眼。

“你叫什麼名字?”

“君仕林!”

林仁兄聳聳肩:“現在你們相信了吧?仕林就是我兒子,你看這眼睛、頭發,都是我的真傳。”

一群人呆若木雞,傻傻地看著他,好半天,才有一膽大的找到自己的聲音:“林仁兄,那你的……另一半呢?”

“哦,是青梅竹馬的鄰家女孩,她移民去加拿大的前一晚,過來看我,我心裏非常難過,就抱住了她。再次相見是今年的春天,她回國了,告訴我我們已經有了一個兒子君仕林,但是她不幸患上了重疾,將不久於人世。她本來想一個人好好地把仕林撫養大的,現在看來不行了。她考慮再三,把仕林送到了我身邊。就在開學的前一個月,她離開了人世。”

四周突地一片寂靜,有幾個女生抹起了眼淚,男生們則一臉戚戚。君仕林側過小臉,大眼一眨不眨地看著林仁兄。

林仁兄心虛得直吞口水:“兒子,怎麼了?”這番說辭,他是臨時起意,沒想到反響這麼強烈,但兒子那眼神看得他心中毛毛的。

“爸爸,我要媽咪!”君仕林奶聲奶氣地說。

女生們都哭出聲來了。

林仁兄知道,仕林這樣子講話,就代表他在生氣。在仕林心目中,他的爹爹和娘親是不容人侵犯的。

“兒子,以後爸爸也就是媽咪。”他硬著頭皮說道,湊近仕林的耳朵,“給點麵子哦,兒子,不要拆了你老爸的台。”

君仕林這才收回目光,一絲不苟地開始練他的毛筆字。

這一節課女生都眼紅紅的,男生們都長籲短歎,課堂上出奇的安靜。

不用說,一下課,君仕林就多了許多熱心的幹爸和幹媽,一個個恨不得把他寵上天,林仁兄都碰不到兒子,幹爸幹媽們嚷著以後君仕林就是大家的責任了。

林仁兄去了趟洗手間,一出來,就看到李煜站在走廊上。

他正準備目不斜視地越過她,李煜輕輕喊住了他:“林仁兄!”

他回過頭,訝異地看著她。

她譏諷地揚揚嘴角:“你可真夠幼稚的,那種故事也編得出來。”

他一瞪眼,沒好氣地說:“與你何幹?”

“當然有關。”李煜慢條斯理地閉了閉眼,揚長而去。

林仁兄把李煜的話直接理解成她妒忌他的幸福,覺得總算勝了她一次,心情特別好。

中午去飯堂吃飯,爸爸林仁兄和兒子君仕林當然就成了座上賓,自有一幫不花錢的服務員熱情地為他們服務。看著這粉雕玉琢的小人兒,男生和女生們都恨不得占為己有。

飯堂裏今天稍微有點特色的菜全被林仁兄班上的幾個男生搶過來了,討好地放在君仕林麵前。女生們巴巴地給他遞筷子、湯勺,搶著給他布菜。

君仕林禮貌地道謝,但吃得極少。這些菜和奶奶方宛青女士煮的不能比,他不喜歡,小臉上卻沒表露出來。林仁兄知道兒子挑食,也不催促,自顧自吃喝,想著一會兒下午沒課帶兒子去肯德基。

新出爐的幹爸、幹媽們可急了,個個苦著臉,詢問是不是這菜不合胃口,要不要再去買點別的。

“我剛剛牛奶喝多了,暫時吃不下。”小仕林大眼滴溜溜轉了轉,看到對麵桌上有個長頭發的阿姨偷偷地看向這邊,一對上他的目光,阿姨就臉紅了,忙轉過臉。

幹爸、幹媽們這才放下心來。

“林仁兄,說真的,你兒子可比你帥多了!”一個男生感歎道。

林仁兄嘴巴吃得鼓鼓的,樂滋滋地瞥了君仕林一眼,驕傲地仰起下巴:“當然了,青出於藍勝於藍。”

“林仁兄,你那個青梅竹馬一定很美。”坐在君仕林邊上的女生托著下巴,眨巴眨巴眼睛,“有沒有她的照片,讓我們也看看什麼樣的美人能生出這麼帥氣的兒子!”

林仁兄一口飯差點噴出來,幾粒米堵在喉管裏,嗆得他臉通紅。君仕林很體貼地拍著他的後背,同情地對他聳聳肩。

“這個……這個,我怕睹物思人,所有的照片都燒了。”林仁兄結結巴巴地說道。

幾個女生杏眼圓瞪:“林仁兄,你也太狠心了吧!你怕睹物思人,仕林卻看不到自己的媽媽長什麼樣,不是很殘酷嗎?”

“不殘酷。”君仕林看到老爸急得喉結直聳,忙出手相救,“仕林和媽咪長一個樣,想媽咪時,看鏡子就行了。”

林仁兄感激不盡地看著兒子,就差熱淚盈眶了。

“仕林,你好乖哦!”女生們芳心全墜在一個小人兒身上,頻頻暗送秋波,“唉,不知道誰家的小丫頭有福氣與你相遇呢!”真的太羨慕了。

“喂,喂!”林仁兄拿出家長的尊嚴,“別對我兒子進行不健康的教育,我兒子未成年呢!”

“你未成年都把兒子生了,教育當然要趁早。”男生們嘻皮笑臉地說道,對著君仕林扮著鬼臉。

可惜小帥哥畢竟是個小男生,也會犯小孩子常犯的錯誤。一桌子人飯吃到一半,君仕林小臉突地漲得通紅,緊張兮兮地轉向林仁兄。

林仁兄很有經驗地放下筷子:“要拉粑粑?”他問得小聲,可一桌子人全聽見了,一個個麵麵相覷,對著滿桌子的菜,直摸脖子,麵部表情痛苦地扭曲著。他有必要問得這麼具體嗎,含蓄點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