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你丹田被人重傷,幾處破損,勁氣全部散失,本來三重武師的境界頓然失去,回落成普通凡人。我跟你父親用盡我們能用的藥方,甚至還高價去購買幾大宗門的高階藥藏,更是請過州府最好的醫師來診治,他們都說你丹田無法修複,這輩子再也無法修武,更不能凝練勁氣。可你現在……修煉出來了?”江茹感慨良多。
“是,我現在是一重武生境界。”方傑答道。
“真是不可思議,兒子,你……你是怎麼逆天修煉出來的?”江茹喜極而泣。
“我……我也不知道……我也是試了好久才好不容易煉出第一重的……難道是昨晚我被雷劈了嗎?”方傑怎敢把自己依靠那塊奇特玉簡修補丹田重新踏入修武境界的秘密說出,這樣天大的秘密要是傳到外麵,各大宗派必會派人來抓他回去開丹田取走玉簡不可,到時候手上的神龍戒說不定也會暴露。
“那……隻能這麼解釋了,也隻有這樣解釋才說得通了……等等,我去告訴你爹!”江茹自言自語一番,然後喜滋滋地跑到前邊告訴方景去了。
方傑吃了中飯,洗了個澡,換洗了衣服,悠哉悠哉地走到前邊藥堂來。父親是二重武者境界,母親是一重武生層次,他們兩人都是四十多歲的人了,修為停在這樣的階段已經很多年,每天為了賺錢忙這忙那,沒多少時間靜心修煉和領悟,也不再去追求什麼更高的進階,而是專心於將自己的修為結合藥學來給人治病療傷,日子倒還過得去。倒是他方傑有點讓他們不省心,三重武師也還在低等修為,半年前在洛當山裏跟一夥傭兵起衝突,被人重傷丹田打暈,他們趕去救他時,要是晚一點,方傑估計已被人殺了。
這半年來,家裏的積蓄幾乎耗盡。想到以上這些,方傑心裏升起一絲愧疚。
在藥堂裏坐了兩三刻鍾,看著父親給人把脈診病,母親給人抓藥收錢,方傑試著想幫忙,可江茹嫌他礙手礙腳,把他轟出門,讓他到街上逛去。
“也好,五百年……半年……沒好好逛逛了,正好看看這貝洛城長什麼樣。”方傑老是把前世和今生混淆,心裏這麼想著,就信步從自家所在的萬林街尾,向街首方向走去。
一路上,街道兩邊商鋪的人不停地跟方傑打招呼:
“喲,這不方傑嗎?醒過來了?氣色不錯喲!”
“呀?小傑,好久不見!來,進來跟王叔喝一杯!”
“哎呀!幾月不見,方傑皮膚白了好多啊!我給你做媒可好?”
……
方傑則是微笑對這邊點點頭,看那邊答幾句:
“沈姨好!”
“王叔好,改天必跟您不醉不散!”
“盧大嬸您忽悠我呢,您太不仗義了,趁我沒出門這段時間,一個月前把閨女嫁人了,可惜,真是可惜!”
……
方傑就這樣堆著笑臉走過了整一條街,臉笑得都有點疼了,身後傳來兩三位年輕女子輕微的議論聲,“方傑這小哥哥,過了這半年,性子變了好多哦,以前是走路像跑一樣,現在嘛,還有那麼一點儒雅而又灑脫的味道,嗬嗬……”
方傑買了點零食,吃完了,正叼著根牙簽走出萬林街口,旁邊“香萬家”酒樓上麵有人丟下一根雞腿骨頭,還好沒砸到他。方傑抬頭,正好看到一個碩大的腦袋看向街外的方向,嘴裏還舔了幾下手指上的油,絲毫沒在意他亂丟雞骨頭會不會砸到下麵路過的行人。
“是哪個不長眼的,亂丟雞骨頭下來,萬一砸到我頭上,砸花了我這張帥臉,你賠得起嗎?”方傑看著那人,邊說邊帶著壞笑。
樓上那人聽到下麵有人說話這麼牛氣,低頭愣看了一會兒,不怒反笑,大呼道:“我的天!老大!……你……你醒了!……等等我!”那人把頭一縮,接著就聽到“砰砰砰”的跑動聲,然後是鞋子在樓梯“塔塔塔……”的滑動聲,然後是“咚”屁股砸地的聲音;酒樓一樓門口跑出一個寬大壯碩的年輕男子,身板比方傑寬一倍,腦袋比方傑的大一半,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向方傑,在距離方傑還有兩米的時候,方傑伸手大喝:
“站住!先把你手上的油洗幹淨,擦幹手再過來!”
那大身板的男子一愣,轉身到酒樓門口那水盆裏,雙手一插,攪動了幾個來回,使勁撮了好幾把,他那雙大手攪得盆裏的水四處飛濺。大塊頭拿過毛巾往臉上轉了一圈,往手上三下五除二抹了幾下,把毛巾往背後一丟,又衝過來,抱住方傑,“傑哥老大,你什麼時候醒的?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我隔三差五地去問方叔,他都說你沒醒,唉,我擔心了好半年啊!”
“我昨晚剛醒的,上午在家休息了半天,這不下午才剛出來溜達嘛……行了,行了,別抱著我了,等下周圍那些美女以為咱倆的取向有問題!”方傑看著比自己矮一個頭的吳大奎,這是他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比方傑小一歲,聽父母說,吳大奎在方傑昏迷的這半年裏,經常跑來看他有沒有醒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