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非常豐盛,高競跟莫蘭一起走出莫家的時候,還在一路打著飽嗝。他隻要一想起剛剛在飯桌上莫中醫跟莫蘭的對話就想笑。看來,這個老父親對女兒招待男朋友的過度熱情有些吃醋了,所以整個晚上都在用話刺激他。可是每次隻要莫中醫一說什麼刻薄話,莫蘭就挺身而出反唇相譏,最後,莫中醫隻好氣呼呼地對女兒說:“看來我隻是你爸,他是你太公。”聽了這話,郭敏和喬納都在旁邊偷笑,搞得高競倒是很不好意思。
“你別見怪,”可能看出了他的尷尬,郭敏一邊給他夾了塊肘子,一邊笑著說,“他們父女倆在家總是這麼鬧的。”
“誰跟我爸鬧啦,是他老是欺負高競。高競可是客人。”莫蘭理直氣壯地說。
“他是客人?我看他的地位比我都高。”莫中醫酸溜溜地說。
“誰叫你沒他年輕,又沒他帥!”
“沒生你的時候我也很帥。”
莫蘭和莫中醫就這樣一個晚上來來去去地鬥著嘴,這熱鬧的場麵讓高競好生感觸。一直以來,他都希望自己的家也有這種氛圍,但自從他父親去世後,他的家就再也沒有聽到過如此歡快的笑聲。
“你在想什麼?”走在馬路上,莫蘭問他。
“沒什麼。”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你爸做的菜的確很好吃,我吃得都快站不起來了。”
“我爸對做菜這件事特別較真。我5歲時,他就讓我在他旁邊做他的下手了。”
“那你媽不做菜嗎?”
“我媽才是標準的千金大小姐,從來不下廚房。以前我爸做菜的時候,我媽如果興致好,就會在旁邊給他念首詩。”莫蘭親熱地勾著他的胳膊向前走。
“你媽真有意思。”
“有意思的是我爸,他後來建議我媽幹脆念英文詩。我媽問為什麼?我爸說,反正一樣都聽不懂。我媽聽了這話,一氣之下就再也不進廚房了。”莫蘭笑著說,忽然眼珠一轉,“你真的吃得很飽?”
“嗯。”他點了點頭說,“你說晚上有好吃的,所以我午飯都沒吃,特意留著肚子,結果一吃就吃過了頭。”
“那你一定需要做一件事。”莫蘭拉著他走進一片樹蔭。
“什麼事?”他的心怦怦直跳,不知道她又要搗什麼鬼。
她把他推在一棵樹上,仰起頭朝他咪咪笑,隨後一邊用兩隻烏溜溜的眼睛盯著他的眼睛看,一邊動手去解他的皮帶,鬆開了一個節後,又利索地幫他扣上了。雖然她做得相當快,而且她的手指也沒有碰到他的皮膚,但是隻要看著她的眼睛,想想這個動作背後隱含的意義,他就禁不住全身熱血沸騰。
“莫蘭……”他低低呼喚了一聲,想要抱住她。
不料她竟然一下子逃開了。
“走吧,我們不是要去看房子嗎?”她笑著說。
“你過來。你怎麼可以勾引完我,就不管我了呢?太不人道了。”他有些生氣,故意站在原地不動。
“小老虎生氣啦。”莫蘭“咯咯”笑著奔回來,伸出雙臂勾住他的脖子,猛地往他身上一跳,他順勢接住了她,現在他們臉對著臉了。
“你真壞,根本不像屬羊的。”他激動地望著她柔嫩幹淨的臉,真想一口把她咬在嘴裏。
她笑著說:“高競,我給你念首詩吧。”
“那就念首英文的吧,反正聽不懂。”他哈哈大笑起來,笑完便一下子吻住了她。他真喜歡這感覺,像在吃棉花糖,糾糾纏纏又甜絲絲的。而且他總覺得她的皮膚裏有股能讓人昏昏欲睡的香甜味道,真懷疑她是否塗了某種帶有麻醉成分的護膚品,不然為什麼一接觸她的皮膚,他就有種想要躺下來的感覺呢。
幾分鍾後,他們重新走上小區的主幹道,他摟著她的肩,覺得她現在就像一隻柔弱的小羊。
“高競,你的案子查得怎麼樣了?”她仰頭問道。
“我已經列出了嫌疑人的名單。”談到工作,他的口氣就變得自信起來,腰板也挺直了。
“噢,是哪幾個?”
“先從白麗莎的案子說起好不好?”
“你已經能肯定她不是自殺了嗎?”
“應該不是。我查過她的電話記錄,就像你說的,她既然要寫書,就會找出版社,她的確找過一個出版社編輯,她們約好第二天見麵。其實她第二天不僅約了那個編輯,還約了鄭恒鬆,另外還約了一個人。”
“另一個人?是誰?”莫蘭看著他。
“你想不到的,她現在也是我的同事。”高競笑了起來。
“到底是誰?”莫蘭好奇極了。
“張小桃。”
“張小桃?就是喬納說的那個張小桃?‘斯文敗類’的情人張小桃?”莫蘭大吃一驚。
“對,就是她。我今天下午抽空跟這個張小桃聊了幾句,她說白麗莎給她打電話,自稱是她一個舊同學的家長,說想還她一些東西,但她並沒有說出這個舊同學的名字。張小桃問她,她說見麵再詳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