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晚間,大家都聚在長青院上房,阮老太太就提到了阮玉珠的親事,說:“總算是定下來了,我老婆子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阮夢枚也點頭,告誡阮玉珠:“你定了親,更加不同以前,當以貞靜為要。你太太會為你操辦嫁妝,你盡管放心,將你該做的做好。”這顯然是聽過褚錦繡的枕邊風了。
當著阮夢枚的麵,阮玉珠就不肯提要出門的事,隻是點頭應承。
阮夢枚很滿意。
阮玉翡不在。阮玉翠嬌笑著上前來給阮玉珠道喜:“恭喜大姐姐,若是大姐姐不嫌棄我繡工粗糙,我也給大姐姐繡兩件吧,大姐姐說可好?”
阮玉珠四下掃了一眼,這才開口:“其實……侯府那邊並不是正式跟咱們定親。”
這是一處破綻,阮玉珠一直沒有提,阮夢枚和阮老太太竟然也視若無睹。
褚錦繡沒想到阮玉珠會突然提出這件事。她和曾氏的意思,既然看中了阮玉珠,並且想繼續做親,那麼立刻就正式定下親事來,成親的日期可以再議。可向詠楓不答應。
華珍珍是落了胎,還在養身子,據說精神也很不好。褚錦繡跟曾氏聊了許久,才隱隱約約猜到了一些實情。向詠楓衝動之下,曾經向曾氏提出,不要娶什麼傀儡世子夫人了,他要明媒正娶華珍珍。
曾氏沒有答應,最後還是華珍珍幫著勸說,向詠楓才同意繼續先前的計劃。不過,他不肯在華珍珍養身子期間跟阮玉珠定親,一定要等華珍珍完全好了才行。
所以才有了這個暫時的口頭婚約,等過了暑熱之後,兩家再正式定親過禮。
這樣的安排並不合常理,隻要阮家的人仔細想一想,就能猜出不對來。然而,阮家的人都選擇性地忽略了這個破綻。
現在,這個破綻被阮玉珠輕輕巧巧,若無其事地提了出來。
開口解釋的不是褚錦繡,而是阮夢枚。“安定侯府是什麼人家,一諾千金。何況,咱們兩家這樣的姻親,本也不必拘泥於這些小節。”
這樣的大事,在阮夢枚的嘴裏就成了小節了。
阮玉珠就說累了,起身告辭。
“玉珠是該好好歇歇。”阮老太太就點頭,“雖然說還有幾個月,但仔細論起來,這時間也不充裕。”
“老太太說的是。侯府那邊其實是盼著玉珠早點兒過門的。隻怕過了禮,就要打發人來迎娶了。”褚錦繡就笑道。
聽她這麼說,阮夢枚和阮老太太都很高興。
阮玉珠離開長青院,阮玉寶立刻就跟了出來。姐弟倆一路都沒說話,直到到了芳菲院的上房,阮玉寶才皺著眉跟阮玉珠開口。“阿姐,你不願意,我去跟老太太說。”
這是阮玉寶能夠想到的唯一的,有效的辦法。
“和老太太說有什麼用。你不是不知道,家裏的事,老太太其實一點兒也做不得主。”阮玉珠淡淡的。
到晚間,大家都聚在長青院上房,阮老太太就提到了阮玉珠的親事,說:“總算是定下來了,我老婆子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