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阮家這樣的家世,要吃荔枝,就隻有等京中有人先得了送給他們,他們自己是無力從南麵運送荔枝進京的。
過去幾年,阮家要吃荔枝都是靠褚家。沈大舅做事雷厲風行,什麼都搶在前頭。所以阮玉珠可以說是京城中第一批吃上荔枝的人。
褚家的荔枝,隻怕還得等十天半個月的才能送到呢。
阮玉珠一直在看著阮玉翠,就連她眼底一閃而過的那抹暗色也看在了眼裏。阮玉珠因此還有些心驚。她的這個三妹妹,果然不是表麵上的那個單純開朗的可人。
阮玉翠有很重的名利富貴心,在這方麵,喜歡向詠楓,跟阮玉珠別苗頭的阮玉翡可就簡單多了。
阮玉翠一邊吃著荔枝,一邊跟阮玉珠閑話家常。阮玉珠因為想聽聽阮玉翠究竟要說什麼,所以也就順著她的話題說。
兩人之間的話題,不知道怎麼就轉到了洋貨上頭。
“她們拿出那些小玩意兒來給我看,一個個炫耀的不得了。我就說,這都是我看膩的。京城最大的洋貨鋪子,就是我大姐姐開的。”阮玉翠甜甜地笑著,一雙眼睛滿懷期待地看著阮玉珠。
原來如此,是洋貨的事。
阮玉珠微微笑了笑。“那確實是我的鋪麵,還是我娘留下來的產業。不過裏麵的貨物不是我的,也不歸我打理。”
阮玉珠一句話就撇了個幹幹淨淨,除了銀錢之外,她確實隻出了鋪麵。鋪子裏賣的洋貨都是沈芝仙從海外購進來的,鋪子裏的夥計管事們,也都是沈家的人。阮玉珠並不參與鋪子的管理。
“那還是大姐姐的。”阮玉翠就笑著說道。她這麼說著的時候,目光還從阮玉珠的胸前掃過。阮玉珠的衣襟處露出一小節金色的鏈子。
自從京城裏有了懷表,這是女眷們最流行的佩戴懷表的方式。
阮玉珠曆來行事低調,從不顯擺。但她有一塊金懷表的事情,還是被阮家眾人知道了,其中就包括阮玉翠。
阮玉翠說了半晌,見阮玉珠一點兒都不肯兜攬,她就有些急了。最後,她幹脆也不再跟阮玉珠繞彎子。
“大姐姐,那些人都笑我,說我家大姐姐開的洋貨鋪子,怎麼沒見我身上有什麼新鮮玩意兒。我賭氣跟她們說了,那是我平時沒帶在身邊。明天我就帶些她們沒見過的新鮮玩意去給她們開開眼界。”阮玉翠說的繪聲繪色的,然後就央求阮玉珠,“大姐姐,你可得幫幫我。”
“三妹妹,你就沒往洋貨鋪子去看看?”阮玉珠不買阮玉翠的賬。阮玉翠又不是沒銀子,她想要什麼,盡管去洋貨鋪子裏買就是了。阮玉珠可沒吩咐鋪子裏的夥計不讓他們賣貨給阮家和褚家的人。
但凡進了洋貨鋪子的,大家都是平等的,隻要有銀子,就是先到先得。
“我去看了。”阮玉翠抿了抿嘴。她知道消息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所以等她去了洋貨鋪子,那些特別稀罕有趣的東西早就賣的差不多了。就是她再買下幾件來,也都是那些人手裏早就有了的。
像阮家這樣的家世,要吃荔枝,就隻有等京中有人先得了送給他們,他們自己是無力從南麵運送荔枝進京的。
過去幾年,阮家要吃荔枝都是靠褚家。沈大舅做事雷厲風行,什麼都搶在前頭。所以阮玉珠可以說是京城中第一批吃上荔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