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珠飛快地四下看了一眼,她特意將褚家服侍的人都留在了亭子外。方才向嶸和阮玉寶來了,她又趁機將服侍阮老太太的人也都給支了開去。如今這亭子裏麵近身服侍的,就隻有她的人。
李嬤嬤這幾個能夠被她帶到褚府來的,都是心腹中的心腹,不用擔心她們會把今天這裏的談話泄露出去。即便如此,阮玉珠還是打算,一會要好好地囑咐囑咐李嬤嬤這幾個人。
別的話還罷了,阮玉寶剛才那句話,卻是絕對不能傳出去的。
“阿寶,不可胡說八道。”收回目光,阮玉珠就對阮玉寶說道。
他不過是氣頭上隨口說了幾句話,也就是解氣的意思。這裏又沒有外人聽見,怎麼阿姐的態度這麼嚴厲。
阮玉寶有些茫然不解,但阮玉珠盯著他。他隻好扁扁嘴,似乎有些委屈,但卻不敢不聽阿姐的話。
“阿姐,我知道了。我再也不說了。”阮玉寶垂下頭來,樣子看著頗有些可憐巴巴的。
阮玉珠是不吃這一套的。阮玉寶現在雖然還是肯聽她的話,但有時候也會耍滑頭,比如因為什麼事被她訓斥了,就這擺出這幅模樣來裝可憐。
但阮老太太卻是很吃這一套的。她忙就開口維護阮玉寶:“玉珠啊,你弟弟不過是說的氣話。沒讓別人聽見就行了。你看著他說的不對,做的不對,你好好跟他說,別嚇著了他。”
這麼說著話,阮老太太還伸出手去摩挲著阮玉寶的頭頂和後背。
阮玉寶臉上一紅,就不肯再裝可憐了。
“禍從口出,阿寶,不隻這件事,以後遇到什麼事情,你也要記住我的話。”有些話,可不是能夠隨便亂說的。
阮玉寶是說者無心,但若是被有心人,或者說是心虛的人聽見,那將會是怎樣的結果。那個人做事,隻有殺錯,沒有放過的。她的手上已經沾了太多的血,難道還會對阮玉寶手軟嗎。
阮玉珠讓阮玉寶保證,以後再不會說這樣的話。阮玉寶見阮玉珠如此嚴厲、鄭重,隱隱地猜到事關重大,心中竟也有些凜然,鄭重地向阮玉珠做了保證。
阮老太太插不進話,瞧著阮玉珠的眼神就有些微的不讚同。阮玉珠別的還好說,就是將阮玉寶給管的太嚴厲了些。
阮玉珠沒有注意阮老太太,她的的目光又在亭子外服侍的人身上一一掃過。褚家那邊服侍的人似乎比剛才少了一個。
阮玉珠心中微動,然後也就釋然了。阮玉寶過來還罷了,向嶸跟著一起過來,那麼必定會有人去稟報褚家管事的人知道。
或許,那個突然少了的小丫頭不是去告訴褚家老太太,也不會去告訴褚大太太和褚二太太,而是去告訴褚素馨的。
想到了褚素馨,阮玉珠就朝向嶸望去。
向嶸這會的神情非常閑適,似乎還很樂意看阮玉珠教導弟弟。等阮玉珠看向他,他也回望過去。然後,他似乎就在阮玉珠的眼神中看到了笑意。
向嶸順著阮玉珠方才的視線看了過去,就看到褚家的丫頭和婆子。收回視線,猶疑地看向阮玉珠,向嶸覺得,他可能猜到了阮玉珠在想什麼。
但阮玉珠卻並沒有提褚素馨。
“小山,你是自己一個人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