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c\/阮玉翡這屋子裏很幹淨,但氣味卻比較重。倒不是有什麼難聞的氣味,相反的,阮玉翡的屋子裏是濃重的香氣。
濃重到甚至有些讓人窒息了。 卻並不是阮玉翡平常用的香,而是另外一種,或者是幾種香氣的混合。
阮玉珠於香上並不大留心,因此也分辨不出用都是些什麼香來。
這屋子四處看著,擺設並不多,而且都是些笨重的東西。如果仔細看,阮玉珠還能認出這些應該是阮玉翡從阮家帶來的。
除此之外,阮玉翡鋪的、蓋的,枕著的,都是鮮豔的大紅,也繡著繁複的喜慶的紋樣,都是阮玉翡成親時候用的東西。
曾氏這是將阮玉翡新房裏的東西,連同阮玉翡這新媳婦都挪來了吧。
可是那些精致的器皿、擺設呢。怎麼又都不在這裏了。
因為阮玉珠看樣子並不像是就要走的, 曾氏就注意到了阮玉珠的目光。她笑了笑,仿佛就等著這個機會一般。
“……別說她帶來的,這些日子我往她屋子裏添了多少好東西,幾乎一件不剩,都給砸爛了。一會咱們出去看看,那邊牆角堆的那些個破爛碎瓷片,就都是那些好東西的屍身了。她連一個全屍都沒給留下。”曾氏說著,就又冷笑。
這話甚至有幾分幽默的意味了。
但誰聽了這話都不可能笑的出來。
曾氏語氣中的怨實在是讓人無法忽略。
阮玉翡的樣子,隻怕一時半刻都是醒不了。阮玉珠飛快地看了曾氏一眼。其實曾氏不陪她來都可以。阮玉翡這樣,除了曾氏想要讓她看到的,她也沒法子看出別的東西來。
除非阮玉翡能自己開口說話。
“你的心意也盡到了,國公夫人的吩咐你也照辦了。 ”曾氏再次請阮玉珠離開。
阮玉珠就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玉翡這樣,真讓我……心裏……,大嫂子,我在這坐坐,就當是陪陪玉翡了。大嫂子,你且忙你的去,不用一直陪著我。”
阮玉珠說著,就朝炕上坐了下去。
服侍的婆子們並不敢碰阮玉珠。
曾氏沒想到阮玉珠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難纏。
“這又是何必?不瞞你說,昨兒個半夜她才鬧了一場,這會睡下,隻怕半天的工夫都不會醒的。”曾氏這是要告訴阮玉珠,即便她在這裏待上半天,也不會等到阮玉翡醒來,也不會有什麼別的收獲。
“我隻陪陪玉翡。”這麼說著,阮玉珠已經走在了炕上。她極自然地伸手進了阮玉翡的錦被,握住了阮玉翡的手。
阮玉翡的手背冰涼,手心卻是火熱。
阮玉珠還沒見過這樣的症候, 心中暗暗吃驚。然後,她的眉梢微微動了動,更加打定主意坐定了。
“我也不能為大嫂子分憂,這麼坐一會,全當是我的情分吧。”阮玉珠說,擺明了就是不走。
曾氏拿阮玉珠沒辦法,因此也決定留下來,跟阮玉珠耗著。
阮玉珠似乎毫不介意,她收回手來,又輕輕地順了順阮玉翡的頭發。阮玉翡的頭上並沒有任何的裝飾,也沒梳什麼發髻,不過就是那麼散著。
阮玉翡原本有一頭烏黑順滑的頭發,並且很以之為榮。但阮玉珠這麼一摸就發現,阮玉翡的頭發已經很是幹澀了,雖然還很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