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到外麵,張栓沒吭聲,劉和全說:“栓子願意留下就留下吧,以後村裏的事兒,就由栓子做主。”
張流這個暴脾氣立馬站出來說:“叔,你這是害栓子啊!”
劉和全眼珠子一瞪,說:“咋地,現在我這老東西說話不頂事兒啦?”
在村裏,劉和全的威望可以說是最高的。
他打定主意的事兒,幾乎沒人反對。
張流無奈,狠狠瞪了張栓一眼,扭頭就走。
就是李小中這個二百五不服管教,看著張栓說:“叔,老爺的話我不能不聽,可我今天把話放這兒,你願意留下,就別指望安生一天。”
沒人搭理他,他也沒有自討沒趣,轉身走掉。
劉和全看著剩下的人說:“打今兒往後,你們都聽栓子的,他讓你們幹啥,你們就幹啥。”
餘下眾人稀稀拉拉的說:“知道了、中、曉得啦。”
村裏人,都是祖上逃荒逃到這裏的,啥地方的都有,語言也夾雜著各地方的方言。
劉和全說:“天也不早了,都回去吧。大成你和老四住得近,負責把他送回去。”
大成說:“爺,我曉得。”
大成,姓王,五十來歲,是個實誠人,一輩子沒出過村。和張栓一輩。
老四,本名趙東河,早年在煤礦下井的時候,砸斷了雙腿,大腿以下全部截至,如今也是廢人一個。
劉和全說:“天黑,慢點兒。”
眾人走後,劉和全看著桌上的碗碟,說:“放這兒吧,明天再收拾。”
背上火辣辣疼的張栓,全無異議,說:“行,明天我收拾。”
劉和全說:“晚上你還住你原來那間屋子,我給你拿鋪蓋。”
張栓點點頭,任劉和全忙活去。自打父母去了之後,白天就野的沒邊兒,晚上就來劉和全家裏住。
張流下手太狠了點兒,估計沒錯的話,此時背上絕對青紅一片。
趁這會兒功夫,把電池、太陽能板搬到屋裏。
劉和全鋪完床,喊張栓進去說:“把衣服脫了,爬床上,我給你擦擦藥酒。”
張栓依言,爬到床上。
背上,數十道紅印縱橫交錯,紅印相交的地方,已經變得青紫。
劉和全說:“張流這小崽子,下手也太狠了!”說著就給他擦藥。
“嘶!”一股刺痛,讓張栓倒吸了一口冷氣,緊隨而來的清涼卻讓他舒爽不少。
山裏人,免不了磕碰,專治跌打損傷的藥草,自然必不可少。
要論效果,劉大爺泡的藥酒,乃是村裏一絕。
“叔也是為我好,隻是我讓他失望了。”
“你倒是明事理,不記恨他。”
“記恨啥?從小到大,我可沒少挨他的揍,要恨也早就恨上了。在回來之前,我就想到,要過我叔這關不容易。”
劉和全說:“要我說,你這頓打挨得也不虧。京城,那可是華夏的中心,你不留在那,偏要回來這山溝溝受苦,你說挨得虧不虧?”說著,手上又使了幾分力。
張栓頓時疼的齜牙咧嘴,說:“爺,你輕點兒。”
留下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也就不需要再強忍著啦。
“該!這村裏,老的老、殘的殘,隔兩年就得塌一座房子,你回來幹啥?”
“要是村裏人過得都如意,我也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