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如同抱著一堆炭火。
往秋雨靜的額頭上一模,燙的嚇人。
這個時候,以往極為普通的病,也足以要人命。
張栓趕緊問:“靜靜,你哪裏不舒服?”
秋雨靜虛弱無力道:“冷……”
張栓回來時帶有退燒藥,放在家裏。
沒有絲毫猶豫、衡量,張栓叫過來王翠說:“小翠,靜靜發燒了,你幫我看一下,我回家拿藥。”
眾人睡得都很淺,這一番動靜,大多數人已經醒了過來。
王翠替張栓抱住秋雨靜。
張流一把拉住準備往雨幕中跑的張栓,說:“栓子,不能去,危險!”
李小中也過來拉住張栓道:“小叔,女人沒了可以再找,命可隻有一條!”
張栓臉頓時漲得通紅,眼球中滿是血絲,如同發瘋的野獸般,一腳將李小中踹倒,罵道:“放你娘的屁,靜靜絕對不會有事!”
說完,一把將張流拉著他的手打掉,衝進黑暗之中。
張流徒勞的喊道:“栓子,危險,快回來!”
劉和全長歎口氣說:“他也老大不小了,知道自己做什麼。生死有命,讓他去吧。”
張栓衝入雨幕之中,憑借閃電發出的光,摸索前行。
入耳,隻有嘩啦啦的雨聲。
黃豆大的雨滴,砸在身上生疼。
閃電下,現形的山頭,就如同隱藏在黑暗中,伺機擇人而噬的巨獸!
可張栓,顧不了那麼多,秋雨靜還在等藥救命。
好在一路平安,到家裏拿上回來時背的那個登山包,就往外衝。
裏麵不但有藥,還有一些其他的應急工具。
到院子裏,張栓下意識往身後的坡上看了一眼。
閃電下,盤踞的巨獸動了一下。
張栓心中一驚,攥著包拚了命的往邊上跑。
隻需兩米就可以逃脫。
可還是晚了一步。
滾滾泥石,攜著不可阻擋之勢俯衝而下!
兩米距離就如同天譴一般!
最後一刻,他右手拽住了一棵陳年老荊條。荊條是一種長在石頭縫中,就能送你走的灌木。尤其是上了年份的,韌性十足。
泥土夾雜著石塊衝擊而下,石頭打在身上疼痛萬分。
左手攥著的背包,更是成了累贅。
若是放下,他可以憑借那棵荊條,輕鬆得救。
可包裏麵,有秋雨靜的救命藥,放下背包,就等於放下秋雨靜!
秋雨靜沒了,這煌煌大世,將沒有他的容身之處!
他的心,會苛責自己一生。
所以,縱然身處絕境,身死道消,亦不能放下。
奈何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屋漏偏逢連夜雨!
一塊石頭,打在了張栓的頭上。
頭腦發昏、眼前發黑!
意識在慢慢離開……
“不能鬆!不能鬆!不能鬆……”
腦海中唯一的念頭,都在兩隻手上!
右手握著生命,左手牽著摯愛。
哪一個都不能放!
不知何時,張栓已經昏了過去……
可兩隻手,依然緊緊地握著!
青石坡上,張流死死盯著漆黑的雨幕,劉和全雙目沒有焦距的看著秋雨靜,不知在想些什麼。
秋雨靜窩在王翠的懷裏,已經陷入了淺昏迷狀態。
漆黑的夜,滂沱的雨!
無奈的人,彷徨的心!
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栓子……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