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不是尿了人一身……”要真是，她覺得支持非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不可。
聲音雖小，可卻架不住太後離得近。她頓時來了興趣，笑著追問道：
“什麼還好？你這小丫頭，自己個兒嘀咕什麼呢？”
林芷萱頓時頭皮一緊，忙笑著忽悠道：“孫媳剛剛是在說小時候不懂事，還希望皇祖母莫怪。”
“是嗎？”太後笑容逐漸濃烈，對上她的雙眼繼續問道：“奶奶為何意？”
“奶奶？”林芷萱心突的一跳，麵上的笑容險些維持不住。
“這是一個偏僻村落對於祖母的叫法，孫媳也隻是在小傳上看到過，覺得新鮮就那麼喊了。”
她的解釋稍微有些牽強，可對上這張臉，太後卻說不出不信的話。
“這稱呼挺好的，哀家喜歡。倒是你這丫頭什麼時候學的醫術，怎麼也沒聽人說起過？”
太後笑著開口，拉著她的手態度親昵，宛若親祖孫倆一般。
林芷萱是個知好歹的，知道她是真心實意，淺淺一笑解釋道：
“算不上什麼醫術，隻是閑來無事喜歡翻看一些醫書罷了，都是母親留下來的雜七雜八的東西，也就沒有同父親說過。”
她說的輕飄飄，可太後卻聽的心下一沉。
“這麼大的事兒你父親都不知道？可見的是個糊塗的。那魏氏對你如何？可有苛待過你？”
太後說的滿眼緊張，隨即不等她開口，便自顧自道：
“到底不是自己親生的，想來也不會真心對你。不然，哀家這些年也不會鮮少聽說你的消息。”
她的話聽的林芷萱滿心複雜，一時間鼻尖一酸，硬是不知道說什麼。
記憶中那些過往的遭遇曆曆在目，疼痛感隨之而來，惹得她身形一顫。
這些明明不是她親身經曆過的，可為何感觸會如此清晰？
“好孩子，你這些年真是吃苦了。哀家本以為他林瑞年是個聰明的，不會因你母親早亡而苛待你，卻不想他竟如此糊塗！”
太後重重一拍桌，為了這件事情感到憤慨。
舉動的聲響拉回林芷萱的注意力，生怕引起外間注意的她想了想，緊皺眉頭解釋道：
“皇祖母您多慮了，父親對孫媳並非是不好。他，他隻是不夠關心罷了。”
話落地，她自己都不免詫異。這種傷春悲秋的話，她是怎麼能說得出來？
可轉念一想記憶中的那些片段，她卻也不再意外。這是來自這具身體的慣性思維，並非她所想。
“你啊，果然和你的母親一樣，是個什麼事情都想要往自己身上攬的人。放心，你既已經嫁到皇家來，往後便再無人敢欺負你！”
太後輕歎一口氣，感慨著從前，卻也同時說著保證的話。
林芷萱聽的心中一暖，淺笑道：“皇祖母說笑了，如今有王爺護著孫媳，又怎麼可能有人敢欺負？”
她故作認真的樣子卻看的太後心頭一酸，握著她的手不由得緊了幾分。
“孩子，奕兒從小就是個乖孩子，最是不讓人操心。你放心，往後他定然會真心待你的。”
太後的眼中滿是殷切，明顯是害怕林芷萱因為褚奕身有殘疾而不滿。
可她聽著這話，笑容卻漸漸濃烈起來。
“是啊，王爺對孫媳確實很好。這些，您大可不用擔心。”
“好哇，好，你和奕兒能好好的就行，哀家也不盼什麼別的，隻希望你們恩愛有加，互相照顧便可。”
滿臉欣慰的太後輕拍她的手背，似是話裏有話。
自從奕兒雙腿殘疾之後，她便隻想著他能安穩活著就好。
至於旁的，哪裏能有性命重要？
林芷萱乖巧的點了點頭，溫聲道：“皇祖母的話孫媳記下了，定然會好好照顧王爺，與他和睦相處。”
她的話聽的太後心安，嘴角的弧度也明顯大了不少。
老人家的心意她當然清楚，可就是她的那位‘夫君’，看起來卻並非是一個願意安穩度日的人。
不過要她是他，也不願意。畢竟，斷了一雙腿的人是他，而並非旁人。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她隻會選擇幫他，而不會站在他的對立麵。
不管咋說，那可是她的‘夫君’呐！
太後拉著她又說了一些家常話，隨後便非要留她一起吃晚飯。
林芷萱卻之不恭，隻好留下，順道叮囑了劉嬤嬤一些平日飲食所需要注意的地方。
心疾雖要治，但更多還在調養。入口的東西，更是要比尋常人多注意幾分。
回到側殿之時已經月上中天，她躺在床上泡著腳，想著這幾日真是猶如夢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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