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書瑤端坐在一側的椅子上，雖麵色淡淡，可那微紅的眼眶卻騙不了人。
就連遇事姿態不改的褚弈，此刻雙眸間也多了水色。
這母子兩人，剛剛分明是哭過。
可分別了十多年，如今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麵，如何能忍住不哭？
“芷萱，多謝你，若不是你，我們母子可能今生都不會再見。”
弈書瑤紅著眼眶看著林芷萱，開口的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意。
縱然她剛剛不斷告訴自己，在兒媳婦麵前一定要冷靜，不可過於激動。
可現在一開口，她卻還是無法控製自己。
“母妃您可別這麼說，都是一家人，說這些客套話做什麼？如今王爺雙腿已經好了，隻要皇上知道，那些暗處躲著的人，也必然不敢再有動作。”
她雖沒爭奪過太子這個位置，可曆史上這種事情比比皆是。
若是褚弈一雙腿還廢，那這太子之位給別人倒還有情可原。可他能站起來，且有兵權在身，料定其他人也不敢多嘚瑟什麼。
“這……弈兒，你是打算直接跳到人前嗎？”弈書瑤眼中不免多了擔憂。
這麼多年，她一直都是躲在人後，生怕露出半點馬腳，會給他招惹來麻煩。
可現在，聽兒媳婦的這個意思，是要他直接到人前同那些人對上？
若是如此的話，豈不是太冒險？
“母妃，我已經廢了兩年了，再不讓他們看到我的存在，恐怕二哥真就以為他的太子之位穩了。”
褚弈冷冷開口，想著東宮這段時日的作為，更明白他沒必要再等。
就算是母妃現在沒有出現，他也早已經打算好動作，讓東宮付出代價。
當初他們是怎麼害得他母妃險些葬身火場，這一次，他也要讓他們經曆一把！
“好，你想好了就好。有芷萱在你身邊，母妃也能放心了。不過，萬事一定要小心再小心，那些可都不是什麼善人……”
弈書瑤出口的話略帶緊張，實在是擔心的厲害。
可她如今隻是一介婦人，也幫不上什麼忙，隻能是幹著急。
“母妃放心，孩兒自有打算。您隻需要在府中好好等著就是。隻是這幾日京中應該會有動蕩，您和手底下的人還是暫時別外出了。”
褚弈溫聲開口，眼中帶著淺淺笑意，足以讓人心安。
聽到他這麼說，弈書瑤想也沒想便點了點頭，答應道：“我不出去，隻要你和芷萱好好的，母妃不會讓你們為難的。”
她的善解人意本是好事，可這一刻，卻顯得那麼卑微。
褚弈不由得眼眶一熱，低聲道：“母妃，您其實不必如此……”
他的話弈書瑤自然聽得清清楚楚，也是鼻尖一酸。隻是她想了想，到底沒再開口。
多年不見，她同兒子多少也有積分陌生，說多了，反而還會更惹得他難過。
“母妃，您就別擔心王爺了。從小到大，他的一舉一動您不都看在眼裏嗎？”
林芷萱低低一笑，上前挽住了弈書瑤的手，溫聲說著。
“是啊，弈兒的性子穩重，確實是用不著我擔心。芷萱你說得對，我是不該這麼著急。”
弈書瑤歉意一笑，看著林芷萱的眼中不免多了幾分歉意。
她能這麼說，褚弈自然是欣慰不少。隻是沒等她開口，林芷萱卻皺眉問道：
“母妃，您的臉之前是怎麼回事？”
這個問題已經壓在她心中好一會兒，剛剛的小半個時辰，她一直在反複絲毫是什麼讓弈書瑤改頭換麵。
她如今的追這張臉，絕對不是化妝就可以做到的。
要不然，她也不能這麼多年都不曾被宮裏的那幾位發現。
可當今能做到這種手段的人，她想不到除了她之外，還能有誰。
弈書瑤眸間微痛，可看著林芷萱麵上的焦急，還是淺笑了笑解釋道：“這臉，還要多虧了一位故人。若不是她，我如今怕是不能見人。”
“故人？母妃，她是東燕國的人嗎？”林芷萱心頭一動，忙追問道。
弈書瑤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一臉複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