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本為貓犬,幸為人(1 / 2)

很多人渴望擁有一雙陰陽眼,得以窺天道,探鬼神。

然而他們卻不知,能夠擁有一雙平凡的雙眼,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但凡雙眸通陰之輩,其命必然薄弱多災,終生被鬼神糾纏,往往活不到多大歲數便早早夭折,哪怕有幸成人,命中也注定犯缺,或貧窮,或殘疾,或孤獨一生。

我叫俞天窮,今年二十五歲,出生於九零年代的一個寒冷的冬天,我生下來便與尋常孩子不同,不,應該說我生下便是一個怪物,因為我出生之時,我是沒有雙眼的,我的眼睛之處是兩個血腥漆黑的空洞,流著猩紅的血淚,宛如被人活生生挖去眼珠一般,滲人無比,活活把我的家人嚇暈了過去。

但是為何,我又重新擁有了雙眼,而且這雙眼睛看的見一些常人所看不到的東西,包括我這奇怪的名字,經曆的各種光怪陸離之事,一切都得從我出生那天說起。

我的家鄉是江南一座偏僻的茶山村,我出生的那天,正值大雪封山之際,滿天的大雪紛落數十日,積雪覆蓋了山林田野,映得天地間朦朧灰白,當時我的母親懷有身孕,也快到了預產的時期。

當時家中糧食不多,因為大雪封山不利出行的原因,家裏的穀米糧食所剩無幾。爺爺見家中沒了糧食,便披上蓑衣,帶上鬥笠,帶著一把鋤頭,趁著雪夜出門到地裏挖些儲備著的紅薯。

大雪夾帶著凜冽的寒風,拂來刺骨的寒意,爺爺不由得哈了口氣,搓了搓快要凍僵的手,感慨道。

“幾十年了,今年的冬天可真冷啊!”

踏步雪地之上,縱使昏暗的夜,也不及這無邊白茫,爺爺大約走了半個小時之久,忽然,前方雪路之上,似有許許微弱的燭光閃爍。

爺爺不由得好奇,這大半夜的,又是那麼大的雪,是誰在這燒香點燭呢。

爺爺越走越近,燭光漸漸變的清晰,看到眼前的情景,爺爺不驚嚇了一跳。雪路兩邊,竟是一排連綿不斷的香燭和焚香,遠遠通向朦朧昏暗的遠方,不見盡頭。

第一次看到這般情景的爺爺也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手有些微微顫抖,而且這條路又恰是通往田間之路,無法繞道走,要是今天不帶點紅薯回去,明天家人就要餓肚子了,尤其是自己兒媳婦快要生孩子了,更是不能餓著。

咬了咬牙,爺爺壯著膽子走進了燭火之中,行走在這條滲人的燭火路中,香燭焚香的氣息不斷湧入鼻息,爺爺的心也不斷懸著,出生在他那個年代的人自然明白,他生怕會遇到一些什麼東西,一些可怕不幹淨的東西。

忽然,前方朦朧燭光之中,竟然緩緩走出來一道漆黑的身影,踏步無聲,愈來愈近,愈來愈近。

看到遠方的黑影,爺爺的心簡直驚到了極點,走路沒有聲音,是髒東西來了,恐懼的想要轉而跑,卻發現自己的腳步如同灌了鉛一般無法動彈分毫,隻有眼睜睜的看著前方的黑影向他愈靠愈近。

黑影漸漸清晰,當黑影的臉龐顯露的那一顆,爺爺徹底害怕了,發出了一陣無比淒厲的叫聲,因為他看見,這道黑影渾身破爛,手腳皆帶著枷鎖,肮髒不勘的臉頰之上,有的隻是一對無眸的血洞,漆黑猩紅,不斷流出血腥肮髒的血,尤其是他那對著爺爺咧開的滲人微笑,爺爺直接嚇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