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半夜從屋頂走,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她翻身而起,刻意放輕了腳步,攀著床架,三兩下就躍上了房梁,窩在屋瓦下麵,屏氣凝神,側耳傾聽。
果然聽見了十分微小的說話聲。
“誰讓你來找我的?”
“掌門親臨,此地說話不便,還請師叔隨我來。”
“哼。”
雖然隻聽到了這樣簡短的三句話,但是陳木槿已經震驚的幾乎無法動彈!
因為第一個說話的男聲,就是小師父,鄔航!
果然,小師父有事瞞著他們,突然留宿也不是偶然。
她繼續聽著,卻再也沒有聽見動靜,電光火石間,她想到了什麼,立刻翻身跳下,躺在床上裝睡。
她剛剛躺下,瓦片就被掀開了一小塊。沒錯,怎麼會這麼巧合就在她的屋頂上見麵呢,他們一定會查看屋子裏的情形的!
陳木槿閉著眼,隻覺得心髒突突跳個不停,聲音大到如若旁邊有人就一定能聽到似的。她知道現在正有一雙眼睛盯著她,隻是不知道是小師父還是那個陌生人。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隻覺得自己快要忍受不住這種煎熬,想要睜開眼看看。但是,那句掌門親臨和師叔讓她的心中翻起了驚濤駭浪,她迫切地想知道小師父到底隱瞞了什麼?所以她還不能被發現!
可是被發現了會死嗎?小師父會殺她嗎?
正當她大腦飛速運轉的時候,忽然,她隻覺得異常困倦,意識漸漸就要模糊不清,在大腦徹底陷入黑暗的一瞬間,她掙紮著想,不好,是迎風醉!
迎風醉是二師父和自己一起研製出來的方子,無色無味,藥力強勁,隻要一指甲蓋的粉末一吹開,就能讓一屋子的人很快失去意識昏睡過去。
當年她為了任務給小師父下了迎風醉,沒想到今天竟然會反過來被小師父下藥!
不,最悲哀的不是這個,而是她能萬分肯定,說話的人之一一定就是小師父鄔航,不過一切都沒用了,她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之中。
第二天清晨,一大早胥冠兒就去陳木槿的房間門口敲門。
“師妹,師妹,你可起身了?”
陳木槿被敲門聲驚醒!
刺眼的光芒照在她的臉上,讓她有些不適應地用手擋了擋,她努力眨眼,適應這樣的光線。
原來天亮了,她木木地想著。
“師妹,你在嗎?”見她一直不回應,胥冠兒的聲音帶了一絲急切,敲門的聲音也大了些。
陳木槿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揉著腦袋起身給他開門。
“在呢,在呢。”
門開了,胥冠兒見她睡眼惺忪的模樣鬆了一口氣。
“怎麼睡得這樣沉?可是不舒服?”他關切地問。
陳木槿腦袋昏昏沉沉,總感覺是忘記了什麼事情,見他問,也隻是搖搖頭,迷迷糊糊地在桌邊坐了下來。
“師兄敲了很久的門嗎?我都沒聽到,怎麼會睡得這麼沉?”
胥冠兒笑了笑:“我看你是累著了,看來小師父昨天說留宿一晚是對的,你先洗漱,我去叫他。”
留宿!小師父!對,昨晚上的聲音!
陳木槿猛地抓住他的手臂:“等等!”
他驚訝地看她:“怎麼了?”
她忽然感覺自己反應太過激烈,不論事實到底是什麼樣的,至少得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她才能知道真相。冠兒是從小被師父們帶大的,心思單純,還是先不要讓他知道為好,不然說不定這家夥就會衝到鄔航的房間裏去問個清楚,那可就覆水難收了,她再想知道些什麼就難了。
小師父背著他們見那個人,肯定是有什麼不想他們知道的事情,隻是不知道這個事情跟大師父他們有沒有關係。但是她直覺的認為這跟他們幾個生活在山穀裏有直接的關係,那陌生人叫他師叔,也就是說此懷霄派就是彼懷霄派!既然同屬一門,為何他們就在山穀,而其他人不是呢?那些白衣人自稱懷霄派,還包下了隆文客棧,意欲何為?難道是為了他們?
她腦中迅速閃過這些念頭,然後抬起頭,勉力一笑:“師兄,你吃飯了嗎?”
胥冠兒了然地笑了:“師妹這是餓了吧?那我先去找小二弄些吃的,一會兒再來叫小師父,你收拾完就下來吃早飯。”
他始終還是把她的事情放在第一位的。
陳木槿忽然很欣慰,她柔聲道:“多謝師兄,一會兒我去叫小師父就行了,免得師兄多跑一趟。”
“那也好,你們一同下來。”他說完轉身往樓下走去。
她關上門,長籲一口氣。
仰頭看看房梁,她心念一動,又照昨晚的原路翻上去,細細檢查著瓦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