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不好作文,就看作文參考,成績不好就多做教輔書上的習題,這是望子成龍的家長們的共識。
家長、社會把孩子的閱讀功利化是目前青少年閱讀水平下降的一個主要原因。他們簡單地將閱讀作為教會孩子識字的工具,或過早地強調將兒童的讀書活動作為兒童獲取信息和知識的主要工具。他們關注的是,自己的孩子認識了多少字,很多校外補習班的宣傳中就提到“能教你幾歲的孩子認識多少字”,家長們也很關注這種信息,好像認識很多字是一種資本。
這樣做其實對孩子的可持續發展是不利的。孤立地識字,沒有具體的孩子可以接受的語境,對孩子來說,就是機械式的記憶,對於他們的整體閱讀能力,閱讀興趣以及相伴隨的寫作能力都會受到壓抑。
閱讀時,過早地把閱讀當成獲取知識和信息的工具,這也是對閱讀的認識存在的誤區。要知道,閱讀本身就是一種目的。不可否認,閱讀可以增加閱讀者的知識,開拓閱讀者的視野,但閱讀本身就是一種享受。
培根有一段名言:“讀書足以怡情,足以傳新,足以長才。其怡情也,最見於獨處幽居之時;其傳新也,最見於高談闊論之中;其長才也,最見於處世判事之際。”閱讀確是每個現代人接受新知識、獲得新信息,提高自己思維水平、工作能力,擴大生活活動範圍,開拓人際交往途徑,以及陶冶性情、自得其樂的手段。
學習與勞作之餘,人需要放鬆,這樣才能精力充沛地投入新的一天,而在眾多的休閑放鬆活動中,最徹底的放鬆、最容易辦到、最能持久的放鬆卻莫過於看書。端一杯濃茶,打開一本好書,你可以讓自己的身體處於完全放鬆的狀態,而你的靈魂卻可以沉醉在引人入勝的字裏行間。忙碌之後你可以在讀書中調節,緊張之餘,你可以在讀書中放鬆,無聊時你可以在讀書中休閑,痛苦時你也可以在讀書中解脫。書的魅力是如此之大,以至於阿拉伯啟蒙大師馬德豐這樣讚美說:“在孤獨的時刻,圖書是你最好的朋友;當你漂泊異鄉時,它又是你的知交。”在國外,目前書籍已經作為一種無苦味的“藥物”,用於病人的輔助治療,這種治療方法被稱為“書籍療法”、“閱讀療法”、“精神療法”。科學研究已證明:閱讀有助於病人克服無聊、沮喪、消沉以及被人冷淡的心理,從而有益於病人身心的康複。
對於讀書的意義,人們還有更多的形容。有人說,讀書恰如遊覽迷人的宮殿,一旦入得門去,但見金碧輝煌,曲徑通幽,這時,你隻剩下探幽素隱的執著,卻再也沒有回頭的念頭了,有人說,讀書猶如遨遊大海,一旦跳了進去,裏麵是無邊無際,無垠無涯,再想往後退幾乎是不可能的,剩下的便隻有奮臂搏擊的份兒了。人們常常以為成天鑽書的人,生活就會猶如苦行僧一般。其實不知這苦中也有樂。比如,古人就留下一個“漢書下酒”的故事。
宋代詩人蘇舜欽住嶽父家中,每晚讀書,總要飲酒一鬥。嶽父好生奇怪,有一天晚上去看他,隻見他正讀《漢書·張良傳》。當讀到“良與客狙擊秦皇,誤中副車”時,拍案叫道:“惜平擊之不中!”即滿飲一杯。又讀到張良對漢高祖說:“此天下以臣授陛下”時,又擊案歎曰:“君臣相遇,其難如此!”於是,又一飲而盡。嶽父見此情景,笑著說:“有如此下酒物,一鬥誠不多也。”
閱讀就是有如此魔力,使人如醉如癡。正如英國學者傑·盧伯克所言:“我們靜靜地坐在篝火旁讀書的時候,思想會飛到極其遙遠的海角天涯,看到斯賓塞無形之空靈的羊群,而彌爾頓的天使給我們銜來天堂的合唱以及科學、藝術、文化、哲學的清音。人類所有的思想、作為,人類經過千千萬萬年痛苦的磨難所獲得的經驗都在書的世界裏給我呈現出來。”
最後,我們必須清楚,以讀書為目的的讀者並非死讀書,他們培養、發展了自覺意識,並使之成為內在不可遏製的衝動。在他們那裏,讀書成了一種自然而然的內在需要,而不是為了外在狹隘的實用目的。這種讀書比之一般的娛樂讀書顯然高了一個層次,這種享受功能隻有那種真正的讀者才能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