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成澤點點頭，麵色不改，“嗯，第一次，都緊張。”
這話說得模棱兩可，有些曖昧，本來想訓斥胡曼的林校長又覺得黎成澤好像沒有生氣，甚至對胡曼還青眼有加，便沒有說什麼重話。
趙清池給胡曼吩咐道：“你去給黎少從新買一條褲子，換上。”
胡曼忙不迭地點點頭，她跟飯桌上的各位都點頭示意了一下，拿著錢包就出去了。
黎成澤看著胡曼倉皇的背影，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請客吃飯的飯店在市中心的鬧市區，附近就有商場。
胡曼去到高級男裝部，給黎成澤選著褲子，心亂如麻。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
大概是太過尷尬，所以緊張。
兩個人現在這種狀態，見麵的確是尷尬的。
不過看黎成澤談笑風生的樣子，好像是已經恢複了。兩個人鬧得那麼凶，他好像沒事兒人一樣，應酬自如。而她，卻心煩意亂，連工作都沒有心思了。
不公平，真是不公平！
就從這點兒就能看出，黎成澤根本沒有用心，他之前對她，一定就是玩玩而已！
胡曼越想越生氣，越想越難過，越想越走進這個觀念的死胡同裏，走不出來。
她手裏拎著一條褲子，本來還想看看款型來著，但是還沒有看，淚水便蒙了眼睛，眼前的東西都被糊住了。
突然，身後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選的這件？”
一條手臂從胡曼的腰側伸過來，直接從胡曼手中抽走了那條褲子。
胡曼淚眼模糊。
她不用看，隻聽聲音，就知道是誰。
她這兩個月每天都會聽到的聲音，即使人不在身邊，也會打電話過來。低沉暗啞，性感惑人。
胡曼沒有轉身，定定地站在那裏。
黎成澤卻兩條手臂從胡曼的身側攏過去，手拿著那條褲子，在胡曼麵前抻開。
端詳片刻之後，他冷哼一聲，說道：“不得不說，你沒有眼光，很沒有眼光。”
胡曼一把將那條褲子抓過來，攥著一塊，拎在手裏。另一隻手粗魯地抹了把眼淚，轉身，氣衝衝地說道：“我怎麼沒眼光了！”
黎成澤麵不改色，冷峻的臉上帶著幾分譏諷，他聲音沉沉：“看衣服，看不準，看人，也看不準。選的永遠是最差的，怎麼不是沒眼光？”
黎成澤譏諷之意明顯得很，胡曼跟著程景宇，選擇了程景宇，不就是沒眼光麼！
簡直沒眼光到家了！
胡曼看了黎成澤一會兒，本來還在抽噎著，漸漸停了下來，眼中的淚水也逐漸止住。
她一把推開黎成澤，轉身就走。
黎成澤也沒有去追她，她都做出選擇了，他還追什麼？熱臉貼冷屁股，就是自找沒趣，自己找虐。
他這幾日備受煎熬，回到家中睡不著覺，吃不下飯，連續加班。不加班的時候，到了深夜，又會開車去胡曼家樓下晃悠。
他倒是癡情，可是這份癡情，給誰看？
黎成澤覺得自己簡直是犯賤。
剛才在飯桌上，看到她緊張，慌亂，事態，甚至更看到了她眼中的悲傷。
那股分明的悲傷讓他心疼不已，便尋了個理由跟了出來。果然，胡曼是在哭。
她拿著一條褲子，竟然哭泣不止，一瞬間，黎成澤腦中風雲幾許變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