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可心提到的欣姨,那是她媽媽,修明欣。
修明欣跟蔣延卿結婚之後,一直低調,生了女兒也沒有在公開場合說過。
她帶著女兒,讓女兒交普通人家的朋友,上普通學校。所以胡曼才能和寧可心成為發小。
她把胡曼托付給自己的好友胡湘琴,也是一個普通人。
“你知道麼,爸爸當年總是抱著我,讓我坐在他的腿上,帶我看一些設計的書籍,從小就想讓我做一個設計師,以後繼承他的衣缽。蔣氏大樓剪彩的那天,我也去了。我看著爸爸在台子上,很開心。我和媽媽在人群中站著,覺得爸爸好偉大,能建立起這樣一個帝國。後來,晚上的時候,所有人都離開,爸爸帶著我在蔣氏的樓裏麵參觀,他帶我去設計部,就是現在的十七樓,讓我坐在那裏,給我講他的設計。後來還帶我去蔣氏的食堂,當時廚師沒有招滿,隻有一個大廚,爸爸便讓大廚給我和媽媽做了小炒肉。我已經沒有家了,以前的房子早已被賣掉。蔣氏,是我和他們唯一的牽掛。我剛調回蔣氏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開心麼?因為我終於又回到了和父母一起待過的地方,是現在唯一一處,我能光明正大進去的地方。”
胡曼一邊說,一邊掉眼淚,根本止不住。
寧可心抱住胡曼,讓胡曼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拍了拍她的後背。
胡曼哭了好久,哭累了,才停了下來。
寧可心給她抽出幾張紙巾,胡曼擦了之後,兩人歎了口氣。
胡曼轉頭看著寧可心,說道:“我是不是很沒用?”
“不是,你隻是在過去,走不出來。不過這也能理解,當年我爸媽離婚,我恨了他們許多年。這必須要經過時間才能恢複。”寧可心瞥了胡曼一眼,說道:“但是很明顯,如果你依舊待在那裏,永遠都走不出來。”
胡曼低著頭,若有所思,良久,才說了一句:“就算我走出來了,能去哪兒呢?”
……
深夜,胡曼開著台燈,坐在窗前,看著一本《現在設計》,那正是她父親上封麵的那一本。她已經翻著看了許多遍,有的地方已經被翻爛了。她舊用透明膠布粘好,然後把書皮的邊緣上,用透明膠布貼起來。
胡曼拿著書,在桌子上趴著睡著了。
黎成澤的車就停在樓下,他看到胡曼臥室的燈,亮了一夜,他的眉頭也跟著皺了一夜。
黎成澤自己都不知道這是得了什麼病,他白日裏可以殺伐決斷,做事雷厲風行,當黑夜降臨,他就像一個失了魂魄的人一樣,隻能到這裏,才能找回一絲的生機。
別墅裏有他找去的女人,會所裏有他找的女人,各處都有黎少的女人。
但黎成澤的女人,隻有一個,就在這棟樓上。
黎成澤不停地抽煙,他很困很累,卻睡不著。
他靠在椅背上,伸手捏了一下眉心,不知道是什麼穴位,隱隱有些發疼。
黎成澤不知道還能熬幾天,他不敢跟胡曼見麵了,那個刀疤男一天不抓住,他就一天不能見胡曼。
他像一隻飲鴆止渴的人,像一頭受傷的野獸,隻有夜晚才能出沒,並且,無人知道他的蹤跡。
第二天早上,天剛蒙蒙亮,胡曼醒來,竟然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夜。
她拉開半合上的窗簾,習慣性地往樓下看去。
竟然看到黎成澤買下的那個車位上,停著一輛黑車,依舊低調,依舊不起眼,但是並不是她之前熟悉的那個型號。
胡曼揉了揉眼睛,覺得自己可能眼花了。她看了一下手機,還不到五點鍾。
索性躺回床上再睡一會兒。
但是躺在床上,她又睡不著,總覺得那輛車不對勁。
她套上外衣,跑下樓去,車位上已經沒有那輛車。她走過去,在車位的方格線上繞著轉了一圈。
臨近路簷的一邊,有很多煙頭,至少有十六七根,周圍煙灰落了一地。
清晨這個時候,環衛工人已經開始工作了,又一個大媽穿著黃色的製服,拿著掃把,由遠及近地掃過來。她看到胡曼,笑著說了一聲:“早。”
胡曼點點頭,也說了句:“早。”
大媽拿著大掃把快要掃到那堆煙頭的時候,胡曼突然撲過去,“等一下!”
她撿起一顆煙頭,跟大媽點了點頭,趕緊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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