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曼知道,估計又有什麼事兒惹到她媽了。她仔細想了一下,最近都沒有啊?
她放下包,換了鞋,趕忙走到胡湘琴身邊坐下。
胡湘琴看著胡曼頭上的紗布,怒道:“你頭上怎麼回事?”
胡曼趕緊條件反射一般,捂了一下,“沒事兒,磕住了。”
“怎麼磕的?”胡湘琴心疼得不行。
“呃……下樓梯沒看清楚,踩空了!”胡曼編了個理由搪塞。
“你怎麼就不看著點兒!”胡湘琴說著,想點胡曼的腦門,但是又心疼,不敢點。
胡曼趕緊問道:“媽,你怎麼來了?”
“哼,我怎麼來了,你不想我來還是怎的?”胡湘琴說話帶著刺兒,眼角眉梢全是冷意,“還是你怕我來了,發現什麼?”
胡曼一臉迷茫,“我有什麼好怕的啊,我又什麼事兒都不瞞著您?”
她陪著笑,眼神卻往寧可心那裏瞟去,寧可心蹙著眉頭,一臉著急得朝她搖頭。
“不承認是吧!”胡湘琴冷笑,突然高喝一聲,“那這是什麼?”
她將攥在手裏的東西,使勁摔在桌子上。
胡曼看了一眼,便嚇住了。
那是她的結婚證!
她明明放在包裏的呀,為了和黎成澤能隨時離婚,她時刻隨身攜帶。
怎麼會在胡湘琴的手上?
胡湘琴一把揪住胡曼的耳朵,“哎呦,疼疼疼!”胡曼疼得直叫喚。
寧可心本來是要躲的,胡阿姨的怒火,不是誰都能承受的。但看到好姐妹受難,還是過去拉住胡湘琴的手。
“琴姨,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嘛。”
胡湘琴鬆了胡曼的耳朵,大哭起來。
“我這造得什麼孽喲,女兒不聽話,非要跟小白臉跑。好不容易跟那個小白臉分了,結果倒好,居然偷偷摸摸地結婚了。哎呦,我可怎麼跟我死去的老姐妹交代呦!我不活了!”
胡湘琴說著就往牆上撞去,二人趕忙拉住她。
求“死”不成,袁湘琴又去廚房拿菜刀。三人又是一番搶奪。
在胡湘琴撞牆、割脈、跳樓、上吊,甚至一頭紮進浴缸裏淹死,都未遂後,寧可心精疲力竭的說:“琴姨,差不多得了,做戲不用做全套,留幾樣下回再用。”
“你個死丫頭,你真想我死啊。”胡湘琴作勢要擰寧可心的耳朵。
胡曼拉住她,喘著氣說:“媽,您真不用這樣,這婚我馬上就離!”
胡湘琴聽了,更加憤怒了。
“結婚你不吭聲就算了,這剛結了幾天啊,你又想離婚?你就這麼把婚姻當兒戲?”
胡湘琴作勢又要開打,突然門鈴聲響起,隨之而來的是一個低沉清澈的男音。
“曼曼,開門。”
胡曼嚇得連都白了,她大喊一聲:“不在!”隨即便覺得自己簡直蠢得無可救藥。
胡湘琴和寧可心也一臉看弱智的眼光看著她。
胡曼覺得自己的智商已經沒辦法拯救了。
她咧著嘴,扯出一個笑臉。
寧可心實在不忍心,勸道:“曼曼,別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
胡湘琴斂起情緒,冷聲問胡曼:“那男的是誰?”
“沒誰……”此情此景,胡曼依舊不死心,覺得還可以挽救一下。
寧可心覺得胡曼這種,明知要死,還偏要不得好死的行徑,已經超乎她的想象。她放棄再勸胡湘琴,要殺要刮,她都不會再插手了。
黎成澤敲了門,半天沒有人開,他明明聽到了胡曼的聲音,心中無奈。
胡曼總躲他,這不是個事兒啊。
他放軟了語氣,好聲懇求:“老婆,你先開門,我哪裏做錯了,你跟我明說。”
這聲“老婆”一出,胡曼徹底在胡湘琴麵前沒了脾氣。
她本來還擋在門口,生怕胡湘琴開門。現在垂下手臂,低著頭,一言不發地站在那裏,等候發落。
胡湘琴看都不看她一眼,對寧可心一甩頭,“可心,去開門!”
寧可心高呼一聲“喳”,便顛顛兒地跑過去,把門打開。
胡湘琴女士理了理頭發,整了整衣領,將碎花襯衣拉得板正,昂首挺胸地坐在沙發中間。
黎成澤一進門,沒看到胡曼,先看到正襟危坐的胡湘琴。
他調查過胡曼,自然知道這就是胡湘琴,但是他依舊裝作不認識的樣子,打了招呼。
“阿姨好!”
他看到胡曼抵著頭站在旁邊,自然而然地摟住胡曼的肩膀,問道:“曼曼,這位是……”
胡曼一把甩開黎成澤的胳膊,快步走到胡湘琴身後,站定,不說一句話。
寧可心也不敢多說什麼,也走過去,站在胡湘琴身邊。
這一左一右地站著,胡湘琴更像個太後老佛爺了。
黎成澤心裏覺得好笑。
其實他早就有主動去找胡湘琴攤牌的想法,這樣能逼著胡曼盡快跟他在一起,但是又怕胡曼生氣,更加抵觸。後來又經曆了這麼多事,胡曼已經願意跟他在一起,黎成澤便沒有再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