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曼下樓丟垃圾,卻沒有立刻上樓,她的確是興致不高,心裏發空,所以想在樓下散會兒步。
剛走沒兩步,便被人從後麵抱住,抱得很緊。
胡曼嚇了一跳,剛想叫出來,便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氣息。
男人的聲音在頭頂悶悶地響起:“真是心狠的女人。”
胡曼眼淚洶湧而出,聲音哽咽,根本說不出話來。
黎成澤把胡曼的身體掰過來,抬起她的臉,並沒有像往常那樣親吻她的眼睛,安撫她,不讓她再哭。
“明明喜歡我喜歡得要死,偏偏還狠心說要跟我離婚。你就不能堅定一點兒麼?是不是非要把我氣死你才甘心?嗯?”
胡曼抽抽鼻子,覺得心酸難耐。
離婚是她提出來的,她對不起黎成澤,辜負他的一片真心。
而且胡湘琴又說了那些陳年舊事的淵源,她心裏又豎起了一道新的門檻,過不去。
黎成澤看胡曼哭得眼睛都紅了,眼皮腫著,絕對不是這一會兒哭出來的,這兩天估計都自己在抹淚。
他又心疼又生氣。
心疼胡曼難過傷心,折磨自己。生氣胡曼的不堅定,不信任。
難道她就不相信他們能夠一直走下去,她就不相信這些事情他都能夠解決?
黎成澤沒有再說什麼,把胡曼抱在懷裏。胡曼的臉貼在黎成澤的心口,呼吸之間都是他的氣息,熟悉又性感,還讓她安心。
兩個人抱著溫存了一會兒,黎成澤伸手拭去她臉上的淚水。
黎成澤問道:“心情好點兒了?”
胡曼輕輕“嗯”了一聲,點了點頭。她伸手想要推開立場則,黎成澤卻是不放手。
“用得到我了,抱著我哭,尋求安慰,用不到我了,就要推開我。你是用完就丟?你就仗著我寵你,所以這麼跟我撒嬌?”
黎成澤很不滿,他都不指望胡曼先去找他求複合了,他主動過來找她,她竟然還要推開他,跟他鬧別扭?
胡曼頭低低的,沒有說話。
她的確是尋求安慰的,抱著他哭過,覺得心裏舒服許多。而且她也知道黎成澤會讓她抱,讓她撒嬌。她的確是黎成澤說的那樣,不過是仗著黎成澤寵她罷了!
黎成澤鬆開摟在胡曼腰間的手,他抓著胡曼的手放在自己胸前,說道:“你再推一次。”
胡曼不解,抬眼看著黎成澤,麵帶迷茫。
“你再敢推開我一次,我就真的走,再也不回來找你。你記住,這次是真的。”
黎成澤說這話的時候,沒有發脾氣,聲音也不帶火氣,隻是淡淡的,像是平鋪直敘地訴說一件普通的事情。
但是他越是這樣,越是顯得他格外認真。
胡曼的手微微顫抖著,看著黎成澤的眼睛,有些委屈。
把決定權交給她,明明她就不擅長做決定,還偏偏要讓她做決定!
胡曼被黎成澤的霸道氣勢侵襲慣了,什麼事都習慣性讓黎成澤強迫著來,簡直像是變成了受虐狂。
黎成澤追她,別扭著別扭著,她也答應了,黎成澤想要她做什麼,都不是商量的,都是強迫或者半強迫。
胡曼都被黎成澤強迫慣了,給她一次主動權,就是這麼大的一個難題。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說離婚的是她,她顧忌來顧忌去的,又是為了這邊養母,又是覺得對不起親生父母,又是考慮那邊黎成澤的家人,總之腦子裏思慮很多,一團亂麻,唯獨沒有考慮兩個人。
她和黎成澤本身。
明明是故事的主人翁,卻被別人牽著走,不能好好演繹屬於自己的劇情。
胡曼覺得心裏很不舒服。
黎成澤看著胡曼,緊緊盯著她。
現在兩個人身邊沒有其他人施壓,隻有他們兩個。黎成澤知道胡曼的性格,脾氣軟弱,容易被人轄製,他很清楚。所以現在,他找到胡曼,就是要讓胡曼重新做選擇。
他本來不想給她這個機會的,畢竟他一貫的作風,都是強勢奪取。反正胡曼也不是第一次跟他鬧了,這次不過是動靜大了點兒,他繼續過來霸者她纏著她,她依舊沒有什麼辦法,隻能束手就擒,重新回到她身邊。
她知道胡曼對他沒有什麼辦法,而且胡曼又喜歡他,他隻要願意,胡曼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但是黎成澤突然想要胡曼選擇,他要通過這一次選擇,試試胡曼的態度。
他願意付出,也是因為付出之後有回報。對胡曼付出,他甘之如飴,如果胡曼能給他讓他滿意的回應,他會更加心滿意足。
胡曼咬著嘴唇,雙手按在黎成澤胸前,隔著衣服的布料,依舊能感受到黎成澤的溫熱的體溫,以及跳動的心。
黎成澤永遠都是這樣,在她悲傷絕望的時候出現,在她覺得一切皆失的時候給她把失去的東西雙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