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曼輕聲說:“黎成澤,如果愛總帶著後悔,不管是那種後悔,那這份愛,還純粹麼?”
胡曼聲音輕輕,黎成澤卻是明了。
他低頭,吻著胡曼的額頭,輕聲道:“曼曼,你真好。”
黎成澤向來自有傲骨,在感情上,也依舊如此。
他以為和胡曼之間的感情,是由他來主導的,但是現在,突然覺得,好像胡曼才是那個主導之人。
他愛得堅持,愛得濃烈。
而胡曼,愛得真摯,愛得純粹。
黎成澤心中激蕩,不管多少次,隻要胡曼說出這種類似表白的話,他都會動容,根本聽不夠,不會厭倦。
黎成澤抱著胡曼,忍不住親吻她,“多說點兒,我喜歡聽,再多說點兒。”
黎成澤點點細吻,讓胡曼覺得,有些發癢,但是她依舊喜歡這種感覺。
她現在不會羞澀了,她覺得這種感覺很好,很甜美。
黎成澤既然喜歡讓她說情話,那她就說。
她現在和黎成澤在一起,並不羞於表達,反而越來越喜歡給黎成澤說情話。
胡曼輕聲低語,跟黎成澤說了很多的好聽話,黎成澤聽著歡心不已。
胡曼和黎成澤回到醫院,陳明生看到他們兩人,終於鬆了一口氣。
“你以後,還是少亂跑,要跑,也把自己的女人帶走。要不然,她一會兒過來一趟,找我要人,我哪有本事應對女人?”
黎成澤摸摸胡曼的頭,沒有說什麼。
黎成澤帶著胡曼回家,兩人很久沒有這麼沒有心事地在一起,單獨相處,什麼也不做。
直到蔣延卿打電話,讓胡曼報個平安。
黎成澤這才帶著胡曼去了醫院。
他讓胡曼去見蔣延卿,自己上樓,去找黎老爺子報一聲平安。
蔣延卿看到胡曼回來,緊鎖的眉頭,終於展開。
他歎了口氣,說道:“你跟你媽媽,真的是一樣的脾氣。為了男人,都這麼奮不顧身。”
胡曼坐在床邊,握住蔣延卿的手,輕聲道:“爸爸為什麼要這麼說?好像很失落一樣。這樣不好麼?”
蔣延卿摸摸胡曼的臉,輕聲道:“如果別的女孩兒為我兒子奮不顧身,我很開心。但現在奮不顧身的,是我的女兒。曼曼啊,爸爸,真怕。”
“怕什麼?”
“怕你像你媽媽,碰到一個負心人。”
蔣延卿的話,讓胡曼嚇了一跳。
她瞪大了眼睛,想要說什麼,但是說不出來。
“爸爸……”
蔣延卿點點頭,麵上無奈。
“對於你媽媽而言,我就是個負心人。我當年接近她,不是因為喜歡她,而是因為她的身份和我的身份。”
胡曼眸光中有巨大的驚異。
她好像不敢相信蔣延卿說的一般。
“爸爸……”
蔣延卿一邊搖頭,一邊歎氣,好像經曆世事之後滄桑,讓他麵上有種蒼涼的平靜。
“我其實是警校生出身,快要畢業的時候,被上麵選中,當一個臥底來培養。當時我們的切入點,就是修四德,因為修四德的幫派,當時在A城,還算是有一些勢力,雖然修四德自己不涉毒,但是下麵有很多人都做這些。當年我就在領導的要求之下,去接近你媽媽,但是你媽媽當年,並沒有注意到我。後來組織讓我成立了那個蔣氏企業,其實我做蔣氏,就是借用他的一個殼子,給我一個身份。我並沒有多麼上心。我通過蔣氏總裁的身份接近你媽媽,你媽媽剛開始,是不願意的。但是後來,我很堅持,一直追她,她便同意了。而且當時,黎成澤的叔叔,還在糾纏她。當時他的身份還不明,但是隻知道,他並不是一個幹淨的人。我當時立功心切,想要盡快突入販毒集團,就跟你媽媽求婚。不管怎樣,經過一番波折,你媽媽還是同意了。我以為你媽媽,她並不喜歡我,但是後來我發現,我錯了。”
蔣延卿頓了一下,看著床頭的康乃馨。
那是修明欣買來的。
他歎了口氣,說:“我能感覺到,你媽媽是喜歡我的。我當時以為,她嫁給我,隻是為了報複黎宏名跟她分手,並且設計想要毀了她,所以她隨便找一個男人嫁了。但是並不是這樣,我能感受到她的喜歡。但是我卻有自己的事情,我有自己的工作,我有應該做的事業。我不能放棄,因為我一旦放棄,對不起上麵對我多年的培養。要知道,培養一個臥底,是要花很多心思的。而且,我放棄了,誰來做?做禁毒警察,甚至是一個臥底,是非常危險的。我不做,就是把別人放入危險當中,我不做,就是要讓另一個人去冒險。而且有時候,這一行,身上肩負的,不是一個人甚至幾個人的性命,這是一個城市的安危。”
蔣延卿說著,麵上顯露出矛盾又痛苦的神情。
“而且,我發現一件最痛苦的事情,那就是,我也喜歡上你的媽媽。但是,我還必須利用她。阿雨,你知道我當時有多煎熬麼!”
胡曼聽著蔣延卿的話,心驚不已。
她嘴巴微張,不知道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