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修長玲瓏的嬌軀之上,竟是披著一件如趙沉璧一般的黑色鎏金大氅,微微隆起的胸前,一道古老晦澀的符號散發出迷人的光輝。
竟然也是一名人階中品銘文師!
趙沉璧眉頭一皺後,陰冷臉龐上終於湧現出一抹笑意,抱拳回禮道:“在下趙禮,山澤野修一名,承蒙溫仙子抬愛。”
他本以為天門當代最被器重的天驕弟子,乃是當日天尊墓中,曾與自己並肩而戰的那位瘦弱少年,但當下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名修為深厚,已是遠遊境後期的溫婉女子,才是其門下最為出色的天驕。
而溫迪當下想必也是代表天門,前去中州皇城觀禮,故而才來到了這飛鳥絕渡口之中。
溫迪抿嘴輕輕一笑後,緩緩搖了搖頭,顯然不信趙沉璧乃是一尋常山澤野修,大有深意地望了他一眼,顯得興致頗濃。
不過以趙沉璧的靈魂念力,自然是不可能被溫迪識破術法偽裝,所以便毫不擔心自己身份暴露,任由其在心中揣測起來。
不過溫迪也並非無禮之人,並未在此問題上過多糾纏,而是美目流轉,柔聲開口道:“原來是趙兄。小女子聽說,趙兄有急事欲前往中州邊緣,方才我便已令人安排了一間最為舒適的頭等房間,以供趙兄方便。”
趙沉璧眉毛一挑,抱拳道謝道:“如此甚好!多謝溫仙子盛情相助!”
至於先前所發生的一場不痛不癢的紛爭,二人當下更是提都不提。
趙沉璧也是心知肚明,以自己顯示的山澤野修身份,若是沒有展露出如此恐怖的一拳之力,即使身為中品人紋師,恐怕也得不到溫迪的如此禮遇與重視,更不會起了結交之心。
而溫迪當下笑容淺淡,神情自若,其實內心也是震驚外萬分,方才趙沉璧那一拳遞出,就連她都感到一陣心驚肉跳,對比之下,篤定自己就算傾力而為,也不可能將那名為陳化的銘文師打得如此淒慘,心中更是對趙沉璧高看了幾分。
溫迪微微施禮之後,再度開口道:“趙兄,我天門這飛往中州邊緣的渡船還要等上一日,才會正式啟程,而渡口之中,商鋪坊市無數,更有幾處難得一見的不俗景致,可否由小女子帶領趙兄遊覽一番,也好交流一些銘文心得。”
趙沉璧如今要乘坐天門的渡船,又受其恩惠,自然是不會拒絕溫迪邀請,淡笑著接受之後,兩人並肩而立,緩緩跨過陣法入口,踏上這懸浮於天上的巨島之中。
大地之上,當下乃是初春時節,冰雪消融,空氣猶然淒神寒骨,但這飛鳥渡中,卻是氣候宜人,飛鳥往返,蝴蝶翩飛,草木生發,無邊無際的桃樹將島嶼緩緩包裹起來,白裏透紅的大朵桃花競相開放,如同一片絢爛的海洋,倒也算得上是一處奇景。
而在溫迪的帶領之下,二人緩緩從正中道路之上行過,踩在鬆軟芬芳的泥土之上,穿過一間間琳琅滿目的商店,引得一些天門弟子,以及來往於此的修士客人,盡皆驚歎不已。
“此人究竟是誰,竟然值得讓溫仙子親自作伴!”
“真是奇了怪了,飛鳥絕中來往修士無數,人階中品銘文師也出現得不少,也不見溫師姐這般鄭重行事,這青年不過遠遊中期境界,當下竟然受此禮遇,定有過人之處!”
“嗬嗬,此人麵貌陌生,我等從未見過,依我看,肯定不是山澤野修,而是中土某大宗之內天驕弟子喬裝而成,不然也不會讓素來眼高於頂的溫師姐如此對待。”
以趙沉璧磅礴至極的靈魂念力,這些竊竊私語自然難逃其耳,當下不禁嘖嘖稱奇起來,看來這溫迪不僅在宗內地位頗高,在這修真界中,也是有不小的名氣。
不過溫迪倒是沒有對此多說什麼,隻是與趙沉璧並肩而行,有一句沒一句地談論一些奇聞異事,將之緩緩帶到了一處紅木打造,恍若九天神宮的大殿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