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迪聞言,掩嘴輕笑了起來,緩緩搖了搖頭。
聽聞趙沉璧這番毫不留情的譏諷話語,周瀘額頭上青筋驟然綻出,雙目更是湧現出一道淩然的劍氣,怒笑一聲之後,當即持劍而起,身形一踏地麵,對著趙沉璧就是一記從天而降的劈斬。
麵對這重若千鈞,幾乎可以劈山斷水的一記巨劍,趙沉璧根本不作任何抵擋與閃避,手中長刀刀氣縱橫切割,竟然同樣拔地而起,朝高空中的周瀘砍去。
二人一出手便是選擇硬碰硬的交手方式,根本沒有任何花裏花哨的動作,但都蘊含著刻骨的殺意。
周瀘麵色一怔,顯然沒有想到這名為趙禮的少年竟然要用這種以命搏命的打法,如此一來,若是自己執意要一劍劈在他身上,那麼自己也會遭受一刀。
周瀘心中惱火不已,暗自罵道:“這些山澤野修,個個都是瘋子!我就不信,你還真敢和我互換一劍!”
眨眼之間,二人便已然接近在一起,然而趙沉璧那張冰冷臉上,仍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眼中閃爍著濃烈而堅定的殺意。
此時此刻,周瀘終於完全確定,這個瘋子竟然真的不怕出現同歸於盡的下場,也要一步不退,心中驚懼異常。
刹那之間,竟是周瀘率先萌生了退意,根本不敢與趙沉璧這般賭命一戰,而是在生死危機之下,趕忙收劍橫檔於胸前,抵擋住這連空氣都可以斬開的無情一刀。
論心性狠辣,心誌堅韌,二人之間,高下立判。
饒是如此,周瀘也感覺手上傳來一股巨力,震得他手臂一陣發木,胸腔更是氣血翻滾,巨劍幾乎要托手而出。
他連忙雙腳落地,連續後退數步之後,渾身靈力流轉噴湧,才堪堪卸去這股巨力和澎湃的刀氣。
趙沉璧笑意散淡,充滿譏諷,“什麼剛正勇猛,看來也不過如此。”
在數千人的目光之下,周瀘當下徹底惱羞成怒,雙手掐訣施法,巨劍立刻懸浮在身前,隨著道道靈力湧入其中,劍意再度暴漲,那本已是堪稱巨大的長劍體型再翻一倍,呈現出一股深黃色光澤,猶如沙土一般堅韌厚重。
周瀘衣袍獵獵飛揚,麵容猙獰,大聲怒喝道:“我周瀘之劍,名喚厚土,取名自黃天厚土之意,勢大力沉,今日便要你這廝伏誅於此!”
“禦劍術,天劍之罰!”
此言一出,劍氣縱橫激蕩,如同攪動了漫天雲氣,在場之人如此遠的距離之下,都不禁感到瞳孔一陣刺痛,不難想象身處正中的趙沉璧首當其衝,又是何等感受。
然而趙沉璧神色平靜至極,似乎這漫天劍氣,在他眼中都狀若無物。
他用力握住刀柄,認真說道:“我雖是刀客,也不懂何為劍道,但我身邊,卻是有幾位真真正正的劍修,或是飄逸灑脫,或是莊重古樸,或是極剛極烈,但無論如何,盡是一身正氣,力戰不退,即使身臨絕境,也敢拔劍咆哮。”
趙沉璧大喝出聲,聲如雷霆,“今天,我就來教一教你如何用劍!”
那如雪一般清亮的長刀之上,竟然湧現出了道道銳利剛猛的劍氣,更是有一道劍意虛影凝聚而出,與趙修筠那柄青玉古劍,有三四分形神相似。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他大喝一聲,似劍長刀衝天而起,而那厚土之劍所發出的漫天狂暴劍氣,竟然刹那之間,馴順至極,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