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趙沉璧再顧不得藏拙,趁著身軀血肉未被完全凍結之前,橫刀而擋胸,肉身之力、靈魂念力以及氣府靈力傾瀉而出,使得餘灰星光大振,那刀鋒之上,一顆豆子大小的星辰驟然凝聚而出,即使被牢籠層層掩蓋,但仍然讓在場所有修士,感受到了一股摧毀一切的威壓。
七應那張冰山一般的麵容之上,頓時神色大變,第一次露出震驚的神情,不等趙沉璧一刀斬出,便立刻秀口一張,將散發出恐怖寒氣的冰牢法寶收入體內,一臉心有餘悸之色。
且不說其法寶能不能擋住趙沉璧這一記星隕斬,就算能夠勉強擋住,恐怕也要靈性大損,影響到自身修為與境界,她萬萬不敢去冒此大險。
然而趙沉璧已是將星辰凝聚而出,自然是沒有將之收回的道理,渾身雷電噴薄流淌,如同一道黑色的驚雷一般,抽刀朝七應嬌軀斬去。
刀鋒無聲無息,沒有絲毫的波動,卻讓人心髒都仿佛被一隻大手鉗製一般,呼吸困難。
七應麵色凝重,渾身寒冰血脈催動到極致,目中白色光芒瘋狂湧動,徹底覆蓋住瞳孔,使得其一眼看去,恍若沒有任何感情一般,冰冷至極。
她修長玉臂輕輕一抬,渾身寒氣收攏為一點,以這一點為中心,化作一道巨大冰河,朝趙沉璧迎麵而來的身影洶湧壓去。
冰河之上,刀刃密布,冰刺橫生,所散發出的寒冰之力,就連空氣都似乎要凍結,當頭淹沒了趙沉璧身軀。
圍觀眾人不由得神色一緊,就連高煜也是麵色凝重,下意識握緊了雙手。
這七應所施展出的“冰川瀑布”,就連他不慎置身其中的話,除非動用一些壓箱底的保命手段,恐怕根本無法掙脫而出。
冰川淹沒趙沉璧身影之後,大殿驟然變得悄無聲息,隻剩下眾人不斷起伏的呼吸,和冰河緩緩卷動的清脆響聲。
但這寂靜隻是持續了一瞬,便被一道恐怖的氣浪掀翻,冰川深處,灰黑色雷光幾近液化,凝為實質,使得堅若精鐵的玄冰紛紛炸裂,並且就連冰河之上的寒冰靈氣,也是詭異地枯敗凋零下去。
一道身影拔地而起,在七應猝不及防之間,已然貼近了她一丈之內!
大陣光幕閃爍不定,呈現出一種幾近碎裂的趨勢,十來位天驕即使相隔如此遠的距離,依舊感到狂風席卷,如刀割麵,紛紛麵露驚懼之色,祭出護體靈光,卸去這股猛烈的風暴。
而演武大殿中心,一隻通體淡藍,數丈大小的冰鳥憑空浮現,渾身羽毛如同藍色冰晶一般,蘊藏著驚人的寒氣,正是七應情急之下,召喚出了本命戰靈。
冰鳥此刻麵色露出一股擬人化的猙獰與痛苦,竟是口含一枚玄冰寶珠,死死地咬住了趙沉璧的刀鋒,承受了這全盛時期,足以斬殺顯靈初期修士的恐怖一擊。
隻是冰鳥也並不輕鬆,渾身羽毛微微豎起,冰藍色鳥喙更是流下絲絲鮮血,瞳孔之中浮現極其的憤怒與驚懼。
隻是不等其有所行動,七應便麵露痛惜之色地摸了摸冰鳥頭顱,將之化為點點靈光,收入眉心識海之中。
她麵露不甘,無可奈何地歎息了一聲:“是我輸了。”
趙沉璧暗自咽下一口冰冷鮮血,麵色蒼白地苦笑道:“應該是平分秋色才對。”
七應搖了搖頭,美目堅決,“輸了便是輸了,雖說我還有一些壓箱底的法寶和法術沒有施展,但趙兄肯定也有不少恐怖手段,況且趙兄還是有傷在身,還能和我拚到如此地步。”
她上前一步,深吸一口氣,遠古冰川一般的臉上,恍若冰雪消融,第一次露出一絲不太自然的笑意:“今後我等全憑趙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