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身形高大的黑衣青年渾身修為氣息猛然散開,將馬姓老者壓得滿臉通紅之後,一臉不耐地開口道:“馬老頭,別人若說拿不出這麼多妖獸材料,我還相信幾分,可你要拿不出來,恐怕整個珍珠島都無人能夠拿得出吧?”
紫袍中年男子更是上前一步,殺機畢露地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真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的底細?雖說你是天元山外派在此地搜集材料的內門弟子,但十四群島素來屬於無法之地,嘿嘿,若你不幸‘意外’隕落在此,恐怕天元山也查不到我二人頭上吧。”
此言一出,馬姓老者臉色鐵青,額頭汗水頓時如瀑布一般流下,身軀甚至在這股恐怖的修為壓製下,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然而他似乎認命一般,根本不管不顧自身安危,反而不斷示意趙沉璧趕快離開。
黑衣青年冷笑一聲,一臉不屑之色,“不說也沒關係,殺了你之後,直接將你搜魂,就什麼都知道了。”
事已至此,趙沉璧已經從二人的言語之中,對眼前的一幕有了幾分了解,目中紅芒閃過之後,心中殺意緩緩湧動起來。
雖說他與這馬老頭無親無故,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但這些年來,他在海域之中獵殺無數妖獸之後,都是將材料賣於此人。
而馬老頭平時雖是鐵公雞一隻,一毛不拔,但在生意上素來價格公道,童叟無欺,甚至在他初踏煉丹之道時,還給予了他幾分幫助,更是送給了他一個品質不高的小小丹爐作為添頭,算是結下了幾分香火情。
如今他既然撞見了這一幕,就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就算麵對的是兩名顯靈修士,他也不會有絲毫的退卻之心。
殺了便是。
“二位,如此堂而皇之地行凶,難道當我不存在嗎?”鬥笠之下,趙沉璧冰冷的聲音緩緩傳出,帶著幾分的淡淡的殺氣。
那黑衣高大青年聞言,緩緩轉過頭來,如同聽到了什麼極其滑稽的笑話一般,與紫袍中年男子對視一眼後,歪著腦袋大笑了起來。
他麵帶譏諷之意,嘲笑道,“小家夥,你以為你是誰?也配我二人對你上心?不過既然你都聽到見到了,那就必定不能從這裏活著走出去了。”
馬姓老者聞言,頓時一臉悲憤之色,大聲歎氣道,“趙兄弟,糊塗啊!老夫知道你有幾分手段,但這兩位,可是十四群島間大名鼎鼎的陰陽羅刹師徒二人啊!”
然而趙沉璧根本不以為意,反而優哉遊哉地靠在身邊的椅子上,不鹹不淡地道:“哦?陰陽羅刹?抱歉,我真沒有聽過。”
那黑衣高大青年輕啐一口後,怒笑起來,“現在你應該聽過了,不過可惜,很快你就要成為我手下的一道亡魂了。”
黑衣青年目中黑光一閃,袖袍翻卷舞動,一隻通體漆黑,布滿厲鬼地獄畫像的古鍾旋轉飛射而出,迅速膨脹至一人大小之後,噴出濃鬱而粘稠的黑氣,化作一隻隻青麵獠牙的猙獰厲鬼,朝趙沉璧猛然撲來。
做完這一切之後,黑衣青年與紫袍男子再沒有了動作,雙手抱臂,似乎已經看到了眼前這名鬥笠男子被開膛破肚的一幕。
趙沉璧學著那青年輕啐一聲後,同樣譏諷道,“也許真正可惜的是,你才要成為我手下的一道亡魂了。”
他輕輕揭下了鬥笠,一頭如雪般的白發如同一線刺眼的寒光,緩緩暴露在空氣之中,而那張年輕俊逸的臉龐之上,雙目通紅如血,散發出令人恐懼的光芒。
他聲音冰寒,如入凜冬,“他們都叫我——白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