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沉璧眉頭一皺,“以煞驅魂,無異於以毒攻毒,稍有不慎,連你都會魂魄凋零,身受重創,看來令尊不僅是對他,還是對你,都充滿了誌在必得的信心。”
王玄機聞言,臉上浮現一抹自傲之色,“不瞞道友,家父所修功法,便是以研究神魂為主。”
趙沉璧釋然,點了點頭,“以令尊的地位,要搜集煞氣應該不難吧,而且他能修到這種境界,恐怕死在他手下的修士也不會少,又怎會缺少煞氣?”
王玄機苦笑一聲,如同看待怪物一般看了看趙沉璧後,道:“趙兄所言極是,不過要鎮壓通神修士的魔魂,還遠遠不夠。而且……趙兄這具……身外化身,雖然不過遠遊修為,不過好像身上的煞氣,要比一些長期廝殺的元嬰野修都還要濃鬱。”
話已至此,王玄機當即從袖中取出一枚剔透的圓珠,這圓珠在捕捉到趙沉璧的氣息之後,立馬轉為通紅之色,其內更是翻江倒海,幾近炸裂。
趙沉璧雙眼一縮,“原來是煞丹。”
其實正如王玄機所言,他體內的煞氣,確實已經濃鬱到了讓人難以想象的地步。
這三年間,光是死在他手裏的妖獸,便不下上萬,其中不乏一些極其強大,徹底化為人形的三階妖獸。
除此之外,在十四群島之間謀求生存,更是少不了與其他山澤野修慘烈廝殺,手下積累了不知道多少亡魂。
長此以往,這股煞氣已經越發澎湃,甚至有些阻礙了他的體魄,扭曲著他的心性,不過一時之間又並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將之拔出,便一直拖延至今。
王玄機再度對趙沉璧行大禮而拜,“還請趙兄助我,我天元山上下,必定感恩戴德!隻要趙兄隨我回天元山,家父自有辦法抽離體中煞氣,為我驅逐魔魂,屆時必將為趙兄準備一份大禮,就算稱之為大造化也不為過!”
趙沉璧目中光芒瘋狂閃動,內心更是隱隱有些意動。
若是順勢而為,不光能夠解決體內煞氣隱患不說,按照王玄機所言,更能獲得一筆客觀的資源。
然而人心隔肚皮,即使王玄機言之鑿鑿,趙沉璧又如何能保證他所言非虛?
如果冒然深入天元山宗門之內,在那位半步通神大能的眼皮子底下,對方要真有點歹毒心思,就算他有破界符篆,恐怕也根本翻不起什麼浪花。
趙沉璧麵色陰沉,有些遲疑道,“此事,需要容我再考……”
就在此時,整個渡船如同遭受到驚天的轟擊一般,猛然劇烈震蕩起來,就連洞府陣法都一陣瘋狂閃爍,當場支離破碎,崩潰大半。
趙沉璧與王玄機更是臉色一白,一臉震驚地對望一眼後,從洞府中一掠而出。
甲板之上,無數修士人頭攢動,麵露驚恐之色,紛紛不明所以地四處張望。
趙沉璧望向海麵,內心立即繃緊如滿月弓弦,臉上如井水一般陰沉凝重。
海麵上,三股不弱於金丹修士的妖氣衝天而起,攪動海水飛揚激蕩,倒卷翻滾。
感受到那三股橫空出世的妖氣之後,王玄機臉上盡是難以置信之色,“四階妖修……怎麼會……如今大戰還未開始,為何他們能提前繞過防線,直插內海……”
遠處,一道青色傳音符篆緊貼在一把飛劍之上,正迅速破空而來,被卻被為首那名化為人形,如同世俗書生般的妖修大袖一卷,一把抓在手中。
轟然捏碎。
海水之下,數以千計的妖獸浮出水麵,妖氣蒸騰如雲。
王玄機心神沉到穀底,當機立斷,怒聲長喝,“陣法全開,準備作戰!”
船艦戰鼓震天響起,如同遠古巨獸的嘶鳴,掀起實質的波紋,瞬間彌漫在整個大海之上。
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