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讓他有些訝異的是,暗族之中竟然會出現這種銘文至寶,而且還碰巧落到了他的手上,簡直就像是剛一打瞌睡,就有人遞上了枕頭。
然而趙沉璧卻是深知,這些“機緣巧合”,其實並不是純粹的“巧合”,而是自己身上的氣運所致。
自從他開辟金色氣府,開始掠奪天地氣運之後,每每逢凶化吉,境界飆升,就會有大量氣運湧入他的命格之中,所以這也是他為天道不容的原因。
可以想象,作為與他命數捆綁的東臨宗,如今隨著趙沉璧步步登高,如日中天,又會獲得怎樣的氣運反哺。
就連趙沉璧自己都不由得有些期待,將來回到故土,救回趙修筠之後,那時的東臨宗,又會是怎樣一番壯觀景象。
而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讓自己不斷變強,並且活下來。
斬卻心中的遊思和雜念之後,趙沉璧屏息凝神,將手輕輕按在了最後一個儲物箱上。
盡管他極力壓製自己的心緒,卻仍然控製不住心髒猛烈地跳動,渾身血液更是仿佛奔浪一般湧動。
因為這個箱子中裝著的神器,乃是他開辟五行氣府的關鍵。
尚未將這箱子打開,趙沉璧便更感受到一股銳金之氣如刀割麵,若不是他身軀強韌遠超同境修士,立刻就要在這氣息下遍體鱗傷。
然而愈是如此,他愈是心頭火熱。
尋常金丹境修士,用來開辟氣府的五行壓製之物,大多都隻是一些尋常法寶,稍微好一點的,也不過是尋得一些五行之氣濃鬱的天材地寶而已。
然而趙沉璧卻遠不止於此。
他的起點之高,光是坐鎮第一道水府的至寶,就是唯有通神後期修士耗費數百年歲月,才可以煉製凝聚出的一元重水。
所以這就直接影響到趙沉璧金丹境的戰力,以及將來凝結元嬰的品階,都會遠遠超出旁人。
隻不過這種極高的起點,也意味著他走上了更加艱難漫長的道路。
因為對大多修士而言,光是尋找到五樣契合自身的五行寶物,就已經難如登天,往往直至壽元斷絕,生死道消,也無法湊齊。
更不用說趙沉璧選擇的,是這種處於下界之巔的絕世寶物。
然而縱使道阻且長,趙沉璧對於自己的修道之路,仍是有一種強大的自信。
既然掌握著前世的全部經驗與記憶,那麼不修則罷,修就要修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同境之中再無敵手的境界。
就像他曾經彈刀擊柱,朗聲發出的豪言那樣——海到無邊天作岸,山登絕頂我為峰!
沒有絲毫猶豫,趙沉璧手中力量輕輕一叩,推開了塵封千年的箱子。
一片葉子從中緩緩飛出。
他眯起眼睛,神色鄭重,如臨大敵。
這葉子普普通通,看上去就是一片秋天的銀杏,仿佛剛剛從被秋風吹拂,從樹梢娓娓落下,並沒有任何的出奇之處。
甚至還顯得有些幹枯,有些發黃。
然而趙沉璧在握住這枚葉子的瞬間,整個人的心神與肉身都震痛起來,都仿佛要被它的鋒芒瞬息切開。
銀杏葉子上,一條條脈絡清晰可見,金光流淌如水瀉,果真如同融化的金水一般,在上麵緩緩地流動。
刹那之間,趙沉璧手掌被切割出無數條傷痕,一滴滴鮮血沿著指尖逐漸滴落。
而他更是麵色蒼白如紙,仿佛承受不住這小小葉子上的金戈之氣。
因為在他眼中,這哪裏是一片葉子,而是一座數百萬人短兵相接的戰場。
金戈鐵馬,快意廝殺!
趙沉璧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之色,竟是一口將其吞入了腹中。
身軀之內,氣府緩緩震動,剛開始隻是一陣輕微的搖晃,轉瞬便勢若山崩。
趙沉璧銀發如瀑飛揚,朗聲道,“金屬性氣府,開!”